思源走入了寝殿,因为父君正怀有身孕所以她没有让人焚香,只让他们将窗子打开多通通风,保持空气的清新。
那个人正安静的躺在床上,呼吸绵长,应是好眠正酣。
宇文思源轻手轻脚地向床榻走去,没想到走到距离床榻五步远左右的时候,床上的人忽然一动,睁开眼向她的方向望了过来。
快步走上前去,宇文思源握起他的手说,“父君,可是我将你吵醒了?”
宇文涟看着她摇了摇头,笑着说,“本来也没睡着,只是躺下养养神而已。”
知道她回来了他又怎能睡得着?几日没见心中便不踏实,虽然身上略微有些乏力,但总要亲眼见到她才安心。
见到她仍是满脸关心,他才放下心来。
他知道,这次他的确是自作主张了。只是正因为她是她,所以他才会这样做,才能这样做。因为他知道,她是能包容他一切的人,在她面前,他只需按着自己的本心去做便可,而无需猜忌些什么。
自从她知道了她的身世来历后,他在她面前反而更加放得开,毫无顾忌的将全部的信任给予她,从来没想过自己竟也会这样傻气。
早在将《凛史》正本交给她,将他的身子给了她的那晚,他便没有退路,他相信她也相信自己的选择,现在的他是幸福的。
宇文思源心疼的看着面前这个脸色煞白却仍然笑着的人,颤声寻问,“剥珠……疼吗?”
见他如此,她心中那剩余的一丝恼怒也随之飘散。她的那点小心思比起面前这个人承受的生育之苦又算得上什么呢?
宇文涟轻轻地摇了摇头,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抚道,“并没有多疼,我哪里有那么娇气。”
的确,父君他……从来都是能够独自撑起一片天地的人物。见他要坐起来,宇文思源忙拿起放在一旁的靠垫,只见他微微皱了下眉,却似又想起了什么一般将眉头松了下来,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般。
微微一想便知道定是因为坐起是扯动了伤口才让他皱眉的,忍不住捏了捏他手心上的肉,抱怨道,“你又骗我。”
“嗯?”宇文涟一愣,有些摸不准她指的是什么。是说钦天监、徐太医的事还是现在……
“你定是没照过镜子,脸色煞白煞白的,怎么可能不疼?”他总是习惯了有什么事都自己抗着,不愿让她担心,可是他哪里知道,他越是这样她却越是心疼。
“是吗?”宇文涟用手抚上自己的脸,他的确还没来得及照镜子。抬起头见她还盯着自己,只得说,“其实只是下 体尚有些疼,脐部因为刚种上胎衣有些麻痒而已,过几天也就好了。”
似乎想起什么一般,宇文涟的眼中染上眷恋的色彩,宠溺的看着她,幸福的笑靥在他唇边绽放,一如殿外盛开的红莲,思源哭笑不得的话语, “当年将包着你的胎衣种上的时候也是这般。”
“我可不想和他比较。”宇文思源嘟囔了一句。
“嗯?”或许是因为白天耗了太多心神,宇文涟并未听清她的低语。
“咳……没什么。”宇文思源连忙道,总不能会说她在嫉妒自己的孩子吧。
“父君,你今日也累了,先休息吧,时候也不早了。”见他的精神并不十分好,宇文思源说道。待他点头应了便扶他躺下,将被子盖严。
正要起身,却感觉衣摆被什么东西钩住了,转头一看,果然是他。
“怎么?”宇文思源不解的问。
“皇儿……你今日在哪里就寝?”宇文涟问得小心翼翼。今日徐太医在的时候曾经提过,孕期最好不要再与她同房,因为那样有太多不便,也不知道徐太医有没有和皇儿说些什么。
可是与她同眠已经成为了他的奢侈的习惯,她不在身边他总不能好眠,这几日就是如此。虽然她若不在他身边同宿,日子久了他定然也能习惯,只是这个被她惯坏了的习惯他不想改,也不想习惯。
“我不是一向与你在一起的吗?”宇文思源不明白他为什么这样问,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
“嗯。”宇文涟笑着松开了手,安下心来。
“睡吧,等我梳洗一番也要歇息了,这几天总在路上也有些累了。”宇文思源并未将这些放在心上,转身便走了出去唤来白露为她准备换洗衣物便向一旁的寒澈池走去。
洗漱完毕,宇文思源又看了会儿奏章晾干了头发才回到寝殿,她自己是无所谓,若是将寒气带给父君就不好了。因为怀孕,他的身子至今也没养回来。
宇文思源轻轻地将被角掀开,本是不想吵醒他的,没想才要躺下耳边就传来他的声音,“你回来了?”
“又将你吵醒了。”宇文思源苦笑,这是今日第二次扰他好眠了。
“快上来吧。”宇文涟轻笑了一声,其实他本来也没能睡熟。
“嗯。”宇文思源点头,钻进了丝被之中并将床帘拉上,将烛火挡在床外。
见她躺下,宇文涟马上挨了过去,想像从前那样将她抱住,没想到却被她挡了开来,黑暗之中,他眯了眯眼,不由得将眉头皱紧。
耳边传来她轻笑的声音,“父君,你转过身去。”
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他却顺从的按照她所说的转过了身体背对着她,心中并不习惯,他们很少这样的。
在他暗中嘀咕的时候却感觉到她的手穿过他的手臂将他揽住,她含着笑意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温热的气息拂上了他的颈部异常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