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应该是证据不足,事情没查明白,不好给论断,只能先这么罚着。那么既然如此,就想办法把事情闹大。皇储被软禁,这并非小事,如果朝中支持太子的大臣知道了,一定会力谏皇上彻查此事,还太子一个公道。她倒是不担心祐樘真的犯了什么弥天大错。她觉得,这件事情一定有什么猫腻。
可问题是,明朝是严禁后宫干政的,她怎么将这件事情告诉臣子们?
漪乔抚着额缓缓站起身,决定无论怎样,先去一趟仁寿宫再说。第一条可行性最大,效果也应该不错。
她急匆匆地赶到仁寿宫的时候,已经过了戌时(二十一点)了。
“参见太子妃。”仁寿宫门口当值的太监宫娥见到她到来,齐刷刷地朝她跪下行礼道。
“都平身吧,”漪乔此时心思根本没在这些个礼数上,只一心想见太后,语气便不由自主的有些急促,“太后她老人家可是歇下了?”
“回禀娘娘,”一个模样乖巧的宫娥冲她福了福身道,“太后并不在宫中。”
“什么?!这怎么可能,”漪乔心里一个“咯噔”,一时间吃惊不小,难以置信地看着她,“本宫今早还向她老人家请安来着,怎么晚上就不在宫里了?”
“娘娘有所不知,陛下这几日龙体欠安,前日国师掐算到是有恶气缠身,须得一身份尊贵之人前往五台山祈福方可化解,太后知道此事后,便主动提出愿意前往。今早娘娘来请过安之后没多久,太后便动身了。想是太后并未向娘娘提起,故此娘娘不知晓此事。”那宫娥恭恭敬敬地答道。
漪乔紧紧咬着下唇,此时心中的失望和焦急已经难以言喻。不过,对于太后此次离宫,她也感到很是疑惑:为何不早不晚,偏偏是这个时候?这是不是也太巧了点?难道……是有人故意支开太后?
她深吸一口气,转身满面颓然地回了慈庆宫。
跌坐在寝宫的软榻上,漪乔心里一片焦灼。太后不在宫里,第二条路又几乎没有可行性,那眼下怎么办?祐樘向来都不受他父皇待见,万一皇上一点不顾念父子之情,把他扔在奉先殿不闻不问,那不是相当于让他自生自灭么?到时候要是真出了什么事,那就说什么都晚了……
她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想得太过出神,以至于连面前什么时候多出了个人都没发现。
幻夜无声无息地落到她面前,见她没注意到自己的到来,只好低低地开口唤了一声:“夫人。”
漪乔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地“腾”一下迅速从榻上站起来,随即便发现自己面前赫然跪着一名陌生的黑衣人。她霎时全身紧绷,高度戒备地看着他道:“你是何人?竟然胆敢私闯慈庆宫?”
“属下幻夜,见过夫人。方才见夫人神思恍然,属下遂出声提醒。夫人受惊了,请莫见怪。”幻夜单膝跪在地上,低头肃容道。
“你叫本宫什么?夫人?”虽然他的态度看起来很恭敬,但是漪乔的戒备之心并未被打消。
“是,幻字组里只有主上,没有太子。您为主上正妻,自然该是如此称呼。”幻夜依旧维持着刚刚的姿势,言简意赅地答道。
“主上?太子?你是说,太子殿下是你的主子?”
“正是。”
漪乔看着他一身的夜行衣,凝眉思索着开口道:“你要我怎么相信你?”
不是她猜忌太重,实在是宫廷险恶,她必须时刻长个心眼儿。若此人是别家冒充的,专为派来利用她,那她岂不是被人牵着鼻子走?说不定被当枪使了还不知道。
幻夜见她不相信自己,也并不着急。只见他取出一封信,垂首给漪乔奉上:“主上早料到夫人不会轻信属下,特修书一封,说夫人看完自会明白。”
漪乔犹豫了一下,琢磨着他要是想对自己不利怕是早就下手了,也不用这么大费周章的。那么,他应该是不会耍什么花样的。这样想着,漪乔便伸手接过了那封信。
快速地拆开信封,展开信纸,几行俊逸遒劲的楷书便倏然展现在她面前。那字迹,是她再熟悉不过的。
信上内容并不多,只寥寥几行字:乔儿,送信之人乃是受我所嘱,可信。至于幻字组,我自会向你解释。不知乔儿可还记得我欠着你什么?待会去之后再还可好?另,我自会珍重己身,勿念。祐樘字。
或许字迹可以模仿,但是他们之间的事情是不可蒙混的。她相信,他特意写上这个,也是要打消她的疑虑。
漪乔紧紧抿着唇,一时之间居然感到鼻子有些酸酸的。天知道,在她忧心如焚、不知所措的时候,看到他的信,看到他熟悉的字迹,心里有多欣喜,有多安慰。她此刻方深切地体会到了杜甫笔下那种“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的心情。
她深吸几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想起来还有一件正事:“幻夜,你能不能去向朝中支持太子的臣子们送个信儿?让他们知道太子被禁足的事情,到时候事情闹大就好办了。”
幻夜脸上闪过一丝微讶,不过很快就恢复如常:“夫人真是冰雪聪明。不过,这一点主上早已安排好了,请夫人放心。”
“哦?我们竟然想到一起去了么?真是巧。既然做了安排,那就好,”漪乔笑着挑了挑眉,“不过,我倒是想起来一件事——你就是那日在门外的人吧?就是大婚期间,行完庆贺之礼那日的夜间,我和你主子在书房说话的那次。”他既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