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
永琪喝了口茶,微笑说道:“没事的。”
珂瑛问道:“你常这样咳吗?太医可说过是因何而起?”
永琪淡然道:“我易得寒症,太医诊断后,说是患有隐疾。”
珂瑛抿紧嘴唇,紧紧拉住永琪的手。
永琪轻抚珂瑛的后脑勺:“前阵子,皇阿玛特旨,准许我不上早朝。因而我患病之事,朝野上下尽皆知晓。难为你还肯嫁给我。”
珂瑛微微低下头,复又抬起,直视着永琪道:“我说过,你并非阿玛替我选的。”她突然侧过身不看永琪,右手捏着搭在胸前的一缕头发,道,“你的故事,我也并非全然不知。”
面对着眼前这个玲珑剔透的女人,永琪不忍欺骗,却也不想回答。他拿起搭在一旁的大红蟒袍,披在身上。
珂瑛替他系着扣子,正色说道:“你的过去,我不曾参与,知道与否并不重要。我只希望,未来的每一天,你的生活里都有我……”
她是这样善解人意,却又如此犀利,永琪揽住她,轻声道:“我答应你。”
辰时整,永琪牵着一匹高头大马出了府邸,珂瑛紧随其后。
他开口问道:“骑马入宫,你怕吗?”
珂瑛轻轻摇头。
却见永琪左腿蹬着马镫,翻身而上。他嘴角微提,伸出左手,珂瑛将自己的右手搭了上去,两人同乘一骑,缓缓朝着紫禁城方向走去。
寿康宫,太后由崔嬷嬷侍候着用了早膳,坐在卧榻上闭目养神。片刻过后,小宫女进了内殿,附在崔嬷嬷耳畔轻声说了两句话。崔嬷嬷轻轻颔首,示意小宫女退下,而后走到太后身前,微微福身道:“太后,五阿哥携新福晋进宫来给您请安了。”
太后缓缓张开双眼:“叫他们进来吧。”
崔嬷嬷亲自出了内殿,引着永琪二人进门请安。彼时,太后已正襟危坐。
永琪进门后,朗声道:“孙儿永琪给玛嬷请安。”紧接着便是三跪九叩。
珂瑛对着太后三跪三拜后,说道:“珂瑛给太后请安。”
太后示意二人起身,含笑望着珂瑛:“你既做了永琪的福晋,该唤哀家一声玛嬷。”
珂瑛温柔一笑,福了福身道:“见过玛嬷。”
太后满意颔首,继而看着永琪道:“你娶了福晋,有了自己的府邸,今后更加要好生调养身体,早日给哀家生出一个重孙儿。”
永琪拉住珂瑛的手,说道:“孙儿谨遵玛嬷懿旨。”
不知何时,崔嬷嬷手中多了个紫檀木托盘,托盘上静静躺着一对白玉镯。太后由一旁的小宫女服侍着站起身,亲自将那两只玉镯给珂瑛戴上,说道:“哀家知道你平素喜爱素淡颜色,这对白玉镯便送你了。”
珂瑛恭敬道:“珂瑛谢过玛嬷赏赐。”
太后轻轻拍着她的手,说道:“好生照顾永琪,早日为我爱新觉罗家开枝散叶。”
珂瑛的脸颊染上一抹红,只是微笑,并不答话。
永琪解围道:“玛嬷,您若无其他事吩咐,孙儿和珂瑛还要去请皇阿玛安康。”
太后由小宫女扶着坐回到凤榻上,含笑道:“哀家知道你心疼自个儿的福晋……”她望了珂瑛一眼,说道,“你们去吧。”
看着永琪和珂瑛的背影,太后叹道:“哀家看这孩子的面相,恐难长寿啊……”
崔嬷嬷将手中托盘交予小宫女,示意随侍一旁的宫女、太监统统退下,而后道:“五福晋温文尔雅、知书达理,与五阿哥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你啊……”太后叹道,“那帮小的都退下了,你还不肯同哀家说句实话。”
崔嬷嬷眉头微锁,说道:“老奴这一把年纪,也没什么可避忌的。”她思忖后方道,“小姐,五阿哥若是去了,有五福晋陪在身边,也并非坏事。”
太后轻叹口气,由崔嬷嬷扶着走向佛堂,而后跪在观音像前,念起经来。
景仁宫,乾隆怀中抱着和安格格,端详了半天,对着景娴说道:“这丫头鼻子像朕,眼睛和嘴巴像你,将来指不定要迷倒多少王孙公子!”
景娴浅笑摇头:“臣妾倒是希望她长得丑些……”她并未继续说下去,那句‘佼佼者易折’一旦说出口,就仿似‘诅咒’自己的女儿一般,想起便觉恐惧。
乾隆并未听出景娴言语中的含义,仍旧说道:“朕说过,朕的五格格一定是大清朝最漂亮的公主。”
景娴心中无奈,浅淡一笑,不再接话。
片刻过后,贾六引着永琪、珂瑛二人进内殿给皇上和景娴请安。乾隆将和安交给容嬷嬷,随后与永琪一同走进书斋,商讨政事。景娴示意珂瑛坐到自己身边,而后将一个描金的小盒子搁到她手里:“皇额娘的心意,望你二人早生贵子。”
珂瑛将那盒子打开,里面躺了一只金锁,她笑着说道:“谢皇额娘赏赐。”
景娴说道:“前阵子永琪的事闹得沸沸扬扬,难为你还愿做他的福晋。”
珂瑛却说道:“能嫁给永琪,是珂瑛几世修来的福分。”
景娴嫣然道:“你是个玲珑剔透的姑娘。”
“皇额娘相信缘分吗?”珂瑛说道,“太后寿宴上,我第一眼见到永琪……”她突然神思飘忽,“仿佛,此生为人,只为寻他。”
☆、虚与委蛇
景娴嫣然一笑,不置可否:“想不到,你竟是这样的一个痴人。”
珂瑛双手交叠,直视着景娴道:“皇额娘,人生于世,自己过得快活不就够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