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心如死灰,再也瞧不上其他女人……”他转身发足狂奔,这紫禁城太大,任他如何跑,也跑不到尽头,跑累了,他停下脚步,席地而坐。仰头看着天上的星星,他大声喊道:“啊……”声音中满是凄凉……
永琪站在他身后,抱紧了双臂。他听得出弟弟心中的绝望……
永璇哭累了,喊累了,站起身,回过头便看到了永琪,嘴角漾起一抹苦笑。
永琪走上前,脱了身上的狐裘披在永璇身上,说道:“随五哥回景阳宫吧。”
永璇点了点头,重又将狐裘披到了永琪身上,笑着说道:“五哥,谢谢你……”
☆、痴情皇子
乾清宫东暖阁,乾隆写好了赐婚圣旨,重重盖上玉玺。他将圣旨卷好,扔在一旁,靠在龙椅上,捏着自己的鼻梁。歇息片刻后,他站起身,拿起桌上的折扇,走出乾清宫。贾六随侍在侧。出了乾清宫,乾隆撩袍坐到了御阶上。
贾六关切道:“皇上,夜里凉,奴才进屋给您取狐裘?”
乾隆摇了摇头,反倒打开折扇缓缓扇着。永璇是他的第八个儿子,自幼丧母,本就可怜,作为他的阿玛,自己从未偏疼过这个没有额娘的孩子。现而今,还要亲手送走他心爱的姑娘……乾隆苦苦一笑,想起方才永璇目光中的凄凉、绝望,那颗心终究是疼的。爱新觉罗氏,自□□始,便不乏痴情的男人,‘痴情’必会为情所伤,□□、太宗、世祖无不如是。他本以为,天生fēng_liú多情的自己,后世子孙定能逃出‘情’之一字。可惜,有些性情刻在骨血中,世代相传……
贾六不敢怠慢,进屋拿了手炉出来。乾隆接到手中,却又搁在地上。贾六大着胆子劝道:“皇上,您若是病了可不得了。”
乾隆合上折扇,搁在一旁,搓着双手说道:“朕若是说,朕想生一场大病,你相信吗?”
“奴才信!”贾六言辞诚恳,“主子爷累了,想歇了,却又歇不得,只好生病……”
乾隆笑了,而后抱紧双臂问道:“朕若是病了,病在哪儿合适呢?”
贾六心知乾隆在说胡话,转了转眼珠儿,说道:“依奴才看,皇上不妨等几天,待皇后娘娘大安了,病到皇后娘娘那儿去。”
乾隆回过头白了他一眼,哼了一声说道:“你倒是会挑地方儿。”而后站起身,重又走进乾清宫东暖阁,一边走一边说道,“朕便依了你,过些日子病到皇后那儿去。”
贾六接话道:“奴才先叫皇后娘娘准备着。”
乾隆停下脚步,回过身又看了他一眼,说道:“你这么能说,朕怎么才发现?”
贾六低下头,笑着说道:“奴才不过想着,怎么着主子才能开心罢了。”
乾隆嘴角微挑,解下腰间玉佩扔到他手里,说道:“赏你了!”
贾六看着手中玉佩,笑着说道:“奴才谢皇上赏赐!”
卯时整,永璇迷迷糊糊醒来,头还有些疼……他看了看四周摆设,方忆起昨夜酩酊大醉后在皇阿玛身前胡闹了一番。他生性洒脱,并未觉着‘行止不端’是件大事,是以自嘲般笑了笑后,便不再当成一回事了。起床后,他坐到圆桌旁,自行斟了盏凉茶喝掉,而后拿起搭在一旁的披风披在身上,将那轴尚未送出去的画抱在怀里,出了景阳宫。
银锭桥上,乌雅芳儿倚栏而立,风吹起她散下的头发,吹不散她眼中的忧郁……
永璇抱着那轴画跑上了桥顶,大口大口喘着气。
“八阿哥?”乌雅芳儿侧过身看着永璇,问道,“这么早,你是特地来找我?”
永璇将怀中画卷递给乌雅芳儿,索性坐了下来。
乌雅芳儿看着躺在自己手上的画卷,狠了狠心并不展开。她走上前两步,在永璇身边坐下。
永璇歇了好一阵,方开口问道:“你阿玛可对你说了?”
乌雅芳儿轻轻颔首。
永璇继续问道:“你可愿意?”
乌雅芳儿嫣然一笑,脸上尽是洒脱神色:“八阿哥,你身为皇子,不该问这样的问题。我阿玛是当朝大将军,我早料到会有今日……”
永璇大着胆子握了乌雅芳儿的手,说道:“你可知道,我喜欢你?”
乌雅芳儿任由永璇握着自己的手,她扬起脸,看着天上的云彩,说道:“缘起缘灭就像云聚云散,八阿哥,你我之间的缘分,到此为止了。”
“你说的,是真心话?”永璇难以接受,“你如此洒脱,全然不顾我们这些年的情分?”
乌雅芳儿抽出被八阿哥握住的手,双手抱膝,说道:“八哥,你是性情中人……可惜,任你如何深情,也是争不过时光的,终有一日,你会忘了我,遇到一个可以和你过一辈子的人。”
永璇闭上双眼,缓缓摇着头,苦笑着说道:“我一直在等着你叫我八哥的这一天,想不到……”他哼了一声,继续说道,“芳儿,这辈子,我忘不掉你了……”
乌雅芳儿浅笑嫣然,并未接话。她在京城长大,听了太多贵族子弟的fēng_liú韵事,甜言蜜语过后,仍旧逃不过始乱终弃的结局,是以她从不相信男人的承诺。她站起身,看着永璇说道:“我该回府了……”而后转过身,一步步走下银锭桥。
“芳儿!”永璇匆忙站起身,快跑几步,搂住她,附在她耳畔说道,“我知道,你嫁定西藏王子了……答应我,将来若是有何意外,回到京城来,我……”他本想说,‘福晋的位子,我会留给你’,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