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看到她娴雅的仪态,涂曼珍越发崇拜于她,果然是宠辱不惊。凑到她跟前,脆声道:“姐姐怎么猜到的?刚刚公主府才遣人送来的。听雨燕说,来的是公主府的管家,祖母正在花厅见他呢。”
涂曼芬这才放下书本,道:“你急什么?等那人走了,祖母自然会打发人将请柬送来。”
涂曼珍点点头,她跑了一阵,又说了这些话,觉得口渴起来。看了一眼跟在她身后进屋的雨燕,喝道:“没个眼力劲的!我进来这么久,也不倒茶给我。”
这雨燕刚开始她觉得还好,嘴巴甜会说话,哄的她高高兴兴。时日久了,才发现她是个不会做事的,远远不如之前的翠袖。
想起翠袖害自己受了那烫伤,如今已变成青竹苑的采丝,自己纵然想找她麻烦都遇不到人。涂曼珍便越发的看雨燕不顺眼起来。
雨燕被她一喝,身子一个激灵,忙去一旁桌上倒了一杯茶出来。那壶茶还是银屏之前沏好,倒出来有些凉了,雨燕端在手里犹豫着要不要给涂曼珍,再去沏热茶又怕她等不及,自己又要挨教训。
涂曼珍瞧见她那期期艾艾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劈手夺过茶杯就喝,却“噗”地一声喷出来,骂道:“你这个作死的蹄子!竟敢拿冷茶给我喝。”
说着就将茶杯掷过去,雨燕反射性的躲了一下,只听到“哐当”一声,好好一个白瓷青枝茶杯在地上摔成了几片,碎渣四处飞溅。
雨燕吓得“噗通”一声跪下地,脸色苍白道:“小姐,婢子错了,婢子不是故意的。”
涂曼珍没扔到她,正是气不顺,抬腿就想去踹她。却听到涂曼芬冷声道:“闹够了没有?”方才收回了腿,忿忿的站在一旁,委屈道:“姐姐!”
“银屏,将茶杯碎渣给收拾了。”涂曼芬淡淡吩咐:“雨燕,去二小姐房里跪两个时辰,罚两个月的月钱。”
银屏拿来房内扫灰的撮箕将碎片仔细清理干净,拉了拉雨燕。雨燕如梦初醒般,连连磕头,道:“婢子谢过大小姐,二小姐!”今日要不是大小姐,她当然会受好些皮肉之苦。
掩住从心底涌上来的不耐,涂曼芬道:“都下去吧。银屏守住门口,我有话对二小姐说。”
待两人退下,涂曼芬一脸严肃望着涂曼珍:“妹妹,我就要出嫁了,这些话不说,以后都再没机会说。”
涂曼珍一脸懵懂,她知道姐姐今日生了气,却不知何故,知道点点头。
“这丫鬟下人,你莫看她们是贱籍,便随意对待。你算算,我们涂家主子才几个?而下人又有多少?主家太苛刻,逼得下人作乱的事,又不是没发生过。宁先生讲的前朝孙家灭门一案,你难道忘了不成?”涂曼芬正色道。
听到孙家一案,涂曼珍后背一凉,激灵灵打了一个寒颤。
前朝末年皇帝暴虐,上行下效。那孙家乃是当朝权贵,孙太师把持朝政,飞扬跋扈。家中子弟气焰嚣张,欺男霸女yin人妻女无恶不作,府第中常常传出哭泣惨叫之声。府中的下人奴婢更为凄惨,动辄得咎,时常有被打杀了的下人婢子用草席一卷,抬出角门,死状凄惨无比,人人视孙家为虎穴龙潭。
却有一日清晨,人们发现孙家那占地颇广的宅邸静悄悄的,也不见下人出来采买。四门紧闭,门房也一个不见,门缝处却有血迹流出。人们觉得蹊跷,才报了官。
京城府尹带了人来,甫一打开门,就有重物落下。定睛一看,却是孙家二少爷的尸首。只见他两腿被齐膝斩断,露出白色的骨茬,身后两道血痕蜿蜒,双手鲜血淋漓,毙命处却是背心中插的一把利斧。显见他双腿断后一路爬行至大门处,想要求救,却被斧头斩断生机。
孙家二少爷乃人人痛恨的京城一霸,见他死得惨烈,众人唬了一跳。再往里去,孙家下人奴婢一个不见,主子们上至孙太师,下至幼童,一个不差死在宅邸之中。腰斩、剖心、剜目,甚至有四肢被斩成肉酱的,等等死法无一而足,整个宅子变成了阿鼻地狱。
这些官差都是见过大场面的,也纷纷作呕。也不知昨晚那个血夜,是个怎样的场面,这么大动静,竟然周邻四舍都不知晓?
后来验了尸才知道,孙家主子被在晚膳中下了mí_yào,毫无反抗之力。这些下人对他们,是有多深的怨恨,才能做出这等事来?
此案朝野震怒,下令捉拿犯案的孙家下人。但这些下人策划此事已久,早已安排了退路。不久后朝局震荡烽烟四起,也就不了了之。
如今,这件事常被各家主母提起,用以教导子孙,莫要苛待了下人。涂曼珍性格冲动,常怪罪于下人,宁先生听说后便在课上讲了此事,来警醒涂曼珍。
眼下又听涂曼芬提起,涂曼珍后背发凉,娇嗔道:“姐姐,我又不是那孙家。”
☆、第173章交付绢花
涂曼芬斜睨了她一眼,道:“你当然不是那孙家人。我们涂家论权势、论财富,哪一点能及上当年的孙家?可是妹妹,这贴身丫鬟最是要恩威并施,务必使她们忠心于你。”
“但她们做错事,难道不该罚?翠袖烫伤我,这雨燕适才又拿冷茶给我喝。”涂曼珍不依的跺脚道。
听她没有任何悔意,涂曼芬头痛的揉揉眉心,道:“罚,也有很多种方式。你平日里的暴躁脾气,都要改了才好。再过几年你就要出阁,手底下若是没有一个忠心的丫鬟,你到了夫家如何自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