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如水,骨子里却有一种狠劲。这样小小的要求,自己义不容辞,当然要替她达成。
樊彬冷冷开口道:“世子爷,都是下人,孰贵孰贱?既然你的人伤人在先,挨一顿马鞭也是应有之义。”
徐婉真心中为他点赞,这樊状元也是妙人,这话说的极有技巧,不知不觉便将这惩罚升了级,自己原本只是要求挨一马鞭而已。
那伤人的随从望向刘祺然,眼中露出哀求的神色,他一向仗着平国公府的名头作威作福惯了,什么时候挨过马鞭?
话说到这个份上,刘祺然当然不能认怂,自己人都护不住,让他何以立威?脖子一梗索性不再接话茬,强硬道:“樊状元,今日本世子算是重新认识你!告辞!”说着拨转马头,就要带人离开。
樊彬冷冷一笑,并不阻止。刘祺然自以为得计,缓缓退开后,正要策马狂奔,忽听到身后传来“噗通”一声,又听到“哎哟”一声叫唤。
☆、第157章护送
樊彬高坐于马上,见刘祺然带着随从就要离开,右手轻抬,马鞭如臂指使般,灵活的缠上那名伤人随从的手腕,再略一使劲,那人“噗通”一声掉下马来,摔的他“哎哟哎哟”直叫唤。
刘祺然闻声勒住马匹,转身一看,不由大怒,喝道:“樊彬!你莫要欺人太甚!真当我平国公府怕了你不成?”
樊彬冷眼看向他,道:“我说过,以伤换伤,公平的紧。”手中马鞭毫不停顿,连连抽了那人好几鞭,鞭鞭见血,直抽的他抱头鼠窜,行迹狼狈,才停了手。
刘祺然恨恨的看了他一眼,吩咐其他随从将那人搀扶上马,方才呼啸而去。
徐婉真看着这一切,固然是太快人心,但这个人情,她可欠的大了。算上南市那次,樊彬一共救了自己两次。
樊彬目视刘祺然等人离去,才收回马鞭,翻身下马,一改对刘祺然的冷淡神色,向徐婉真拱手道:“在下樊彬,方才若惊到了徐小姐,请小姐恕罪。”
徐婉真福身施礼,清声道:“小女子多谢樊状元援手,又何罪之有?”
听着她悦耳的声音在与自己说话,闻着近在咫尺的冷冽幽香,虽然仍隔着帷帽,但樊彬如在三伏天饮到一泓清泉,甜到心底,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应答。
见到他的呆样,桑梓不由轻笑出声。这樊状元方才仗义出手,英武不凡,句句不落下风,对着小姐却呆笨如大头鹅。
徐婉真见他如此,她又不是当真才十三岁的小姑娘,心里便明白几分。不忍见他尴尬,岔开话题道:“只是如此一来,樊状元便得罪了平国公府,这都是小女子的罪过。”
她是在为我担忧吗?樊彬心头狂喜,忙道:“不妨事,平国公府家风不靖,御下不严。我不参他一本已算手下留情。”
“如此甚好,今日之事,小女子多谢樊状元仗义出手。”徐婉真再次敛礼。
樊彬一张冷脸上,浮上一丝可疑的红晕,连连摆手,道:“不谢不谢。敢问小姐前往何处?樊某左右无事,护送小姐一程,省的再碰上宵小之徒。”
如今韩羿前往江南道送信未回,身边的护卫确实不够。虽暗忖自己不会这么倒霉,正要开口回绝,见到他眼中热切的光芒,将到口边的话又咽了下去,道:“如此便只好再麻烦樊状元。”
得了徐婉真的同意,樊彬心花怒放,强行按捺住激动的情绪,道:“请小姐上车,樊某随后护送。”
这一耽搁,直到午时方才到了庄子前。俞掌柜早就候在庄子门前,见徐婉真下了车,忙迎上来道:“大小姐终于来了,在下正要遣人去找。”
“路上遇到一点事,方才晚了。”徐婉真回身道:“多谢樊状元一路相送,可要进去喝一杯茶水,歇歇脚?”这是应有之礼。
樊彬本有事在身,也知她说的是客气话,送到这里自己理应寒暄几句便告辞。但告辞的话到了嘴边,却成了“如此樊某便叨扰一二。”说完,他都恨不得抽自己两个大耳光子,这实在是太过唐突。
徐婉真略微一错愕,便笑着道:“俞掌柜,请你代我招呼好樊状元,我先进去看看情形如何。”
俞掌柜待人接物自有一套,当下引着樊彬往庄子里的茶房而去,口中说道:“樊状元,舍下粗鄙,望万莫嫌弃。”
徐婉真吩咐于学民:“刘强手臂的伤,你在庄子里先帮他裹一裹,等我们回去了再找小舅舅处理。”
今日徐婉真为他出头,不顾自己也要护着他,让刘强感激不尽,闻言忙道:“小姐不要担心小人,大老粗一个,这点伤算得什么?”
徐婉真轻轻点头,带着采丝、桑梓往庄子内走去。见只得她们三人,桑梓为徐婉真揭下帷帽,笑嘻嘻地道:“小姐,这樊状元对小姐可真是好呢!”
采丝个性谨慎,虽不说话,但心里也是这般认为。为一名女子出头,并不惜得罪权势滔天的平国公府,这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徐婉真一阵恍惚,樊彬对她的倾慕之意,明眼人一看便知。
但她总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加上上次,也不过见了两面,自己都还戴了帷帽。就算是一见钟情,但对一个连面都没见过的人,这种感情又从何谈起?
心底掠过一个高大男子的身影,武正翔,我记住你了,可你在哪里?说好的在京城相见呢?渺无音讯。
三人一路前行,转过影壁,在眼前出现一个宽阔的庭院。徐婉真压下心底惆怅,眼下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