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爸爸是干啥的?”
jp双手张开成小翅膀状,然后嘴里发出怪响,“嗡嗡嗡嗡……”
我妈拍手笑,“哈哈,养蜜蜂的。那你给你爸爸帮忙不?”
jp:“帮的。小时候不做功课的时候都要去农场上帮忙,或者陪着他去放蜂箱。”
“被蜜蜂蛰过没有?”
jp一边说一边比画,“有一天正放蜂箱,一只蜜蜂被我惹急了,从袖子里面钻进来,从领口那里钻出来,在我的眉毛中间狠狠地叮了一口!啊!”大哥惨叫一声,“然后我的额头鼻子和眉毛肿成了一条线。”
听了我的翻译,我妈妈高兴极了,给他夹了一大块鱼,然后又跳跃了,“娟娟好不好?”
她是个外粗内细的人,给每道菜都准备了公用的筷子。
我爸爸觉得她的问题不太上路,咳嗽了一声,我妈就当没听见。
“她好。什么都好。”jp看着我妈妈的眼睛回答。
我耸耸肩膀,不以为然,“他要是觉得我不好,干吗跟我来这里?”
这顿饭估计在座的同学们都有些紧张和兴奋,菜没碰多少,我妈干脆放下筷子,看着jp,跟他说话。我爸爸倒是一直在吃在喝酒,可是看眼神我觉得他总是想从jp的谈话中认真地梳理出来关于法国社会生活各方面的重要情报。
给他和你的爸爸安排一点有可能
我跟大家说过吧?我爹转业之前在军队里的最后一个单位是总参二部,虽然是文职参谋,但是积累了很多间谍方面的理论知识和实践经验,很善于通过社会广泛发行的文字杂志搜集整理出来敌国政经方面的信息情况,他在这方面还写过两篇技术论文发表在军队内部杂志上。
吃完饭之后,我妈又摆上了各种点心和水果。
jp不含糊,给啥吃啥,一口不剩。
电视上播《乡村爱情》,我妈一直在追,今天晚上不稀罕看了,把家里的老影集拿出来,把我为数不多的那几张裸照给大哥看,“你看,这是缪娟刚出生的时候,八斤二两,老胖了,头发比现在好。
“这是她三个月的时候,白天睡觉,晚上闹。已经跟法国同步了。
“这是她五个月的时候,吃得多,拉得也多……”
我翻译到这里,狠狠瞪着她说:“妈,我跟你说几回了,让你离消化道远一点。”
她笑一笑不理我了,指着一张照片让jp看,“这是我年轻的时候,我是职业的速滑运动员,怎么样?啊?”
家里凡有客人来,无论我妈兜多大的一圈,她怎样都会给人看那张照片的,十七岁的她是八一队的职业选手,穿着运动服,踩着雪板,手执雪杖在小兴安岭的林海雪原间仰头微笑,英姿飒爽。
jp竖起大拇指,“阿姨,好!”
我老娘更高兴了。
jp看看我,“那你肯定会滑雪了?”
我摇摇头,“不会,一次雪板都没有上过。就会溜点冰。”
“等到青年公园的湖面结冰的时候,我们一起。
“嗯。好的。”我看着他,看着他陪我妈妈说话,看着他吃我爸爸削的梨子,我觉得我这颗心热乎乎的,嘴巴里面像吃了什么最好吃的东西,甜滋滋香喷喷,我从来都没有如此幸福且满足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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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送走jp,回家刚一进门,正脱鞋呢,我妈一脸兴奋地跑过来,对着我说:“有件事我一直没有告诉过你。”
“啥?”
“你小时候,我一边给你换尿布,一边想:她以后也许能找个外国人。”
我拿了一只鞋在手里,比画了一下,“这么崇洋媚外的,小心我揍你哦。”
她嘻嘻笑,又跑回去跟我姐姐讲电话去了。
说句实话,我是从来都没有担心过我妈妈的反应的。丈母娘喜欢女婿是惯性和惯例,何况jp长得那么憨厚可爱。不过我确实有点担心我爸爸的态度,一来,这两人整个晚上似乎就没有找到一个共同的话题;二来,我爸爸这人比我还爱观察思考和怀疑,我这颗小心心啊,就怕他看出jp什么毛病,然后又给我出什么难题。
我把鞋子一扔,打算去探探情况,我爸爸自己过来了,指着我的鞋子说:“跟人家交往,看到好的修养要学习:你们刚才进门的时候,他把自己的鞋子放好了,又把你的鞋子整理好了,你注意过没有?”
我点点头,把鞋放好。忽然觉得好渴,就去厨房想洗个软乎的南国梨吃,几口吃完了,梨核往垃圾桶里面一扔没进去,掉在地上,我也没当回事儿,就打算进屋。
我爸爸出来了,“这个梨核你为什么不捡起来?”
我看看他,“我……”
“你把它扔在那里,你觉得下腰费劲,你觉得你不捡,等会儿也有别人捡,对吗?”
“……”
“你是想要我弯腰,还是你妈弯腰给你捡这个梨核?”他越说越上纲上线了。
“……”
“刚才是我收拾的餐桌,让·保罗的鱼刺、骨头都规规矩矩地放在自己的小碟子里面,你摆得旁边都是……”
我觉得有点烦了,紧着鼻子跟他说:“爹你是不是要去当城管了?”
我爸说:“刚才一对比,我觉得我对你一直以来很疏忽,你的教养比他差很多。”
一般我爸这么说我的时候,我妈是不让的,今天她放下电话,几步走过来帮腔,“嗯,我也这么觉得,你走道的声音都比他大。”
这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