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学艺出徒的黎爷爷跟他兄弟结伴离开家族驻地,一路上听人家说中原之地富庶,兴高采烈的向着河南出发,一路上遇到需要做家具的人家,就会停下来挣一些盘缠。
旧社会的手艺人虽然地位低下,可是请人家去家里做东西,管吃管住,比平日里自家伙食要有油水点,希望木匠师傅能展示非凡的手艺,给自家做出结实好看的家具。
爷爷与他的兄弟两人手艺精湛,头脑灵活,做出来的家具样式也顺眼,一传十,十传百,渐渐的在当地小有名气,但是依旧没有什么钱财置办产业。
大部分都是这一家做完,就接下另一家活计,慢慢的离家乡越来越远。
几年之后来到平顶山附近,这里有煤矿,生活水平稍微好一点,想着再过几年赞一些银钱,回家盖几间砖瓦房,娶上一位婆娘,生下几个孩子,安安稳稳过日子,凭着他这几年更加精湛的手艺,不会饿死的。
谁知道老天并没有疼惜他,一场大病花掉了所有的积蓄,失去了回家乡的资本,想着年纪渐渐也大起来,就经人介绍,赵家村这个地方安家落户,娶了黎奶奶为妻,生下九个儿子,可惜那个年代医学十分不发达,活下来的只有六位。
不要说为什么没有避孕,旧社会都目不识丁,哪个知道什么叫避孕,养不活不是送人就是溺死,黎家三伯父就差点死掉,当黎奶奶知道又是一个败家的小子,不管不顾的扔了出去,好在那个时候刚刚入冬。
也是黎家三伯父命不该绝,正好遇到从外面回来的黎爷爷,见不得自家孩子就这么死去,捡回来放在怀里暖了一夜,就是鼻子冻伤了,留下了囊鼻子的毛病。
黎大伯解放前抓壮丁的时候被迫参加了国民党,成为了一位军官的勤务兵,一九四五年的时候回家了一趟,也是最后一次见到,听回来的同乡说,他跟着撤退到了台湾,生死不明。
二伯父娶了一位地主家的小姐,生下黎家大堂哥,可惜两人的婚姻并没有存在几年,黎奶奶嫌弃她不会做家务,不会下地干活,而且经常偷偷拿东西回娘家。
土地改革之后,地主家也成为了普通人,没有什么长工,佃农的,不会种地只有饿肚子,被发现几次都不改,黎奶奶就狠心赶走了她,留下黎嘉志改嫁他人。
黎家三伯父那是一个痴情种,看上一位姑娘,谁知道娘家兄弟多,非要高额的彩礼,黎奶奶那里拿出来那些哟,只能不了了之,心里念念不忘,一直未婚。
打定主意光棍一辈子好了,兄弟两个共同抚养黎家大堂哥长大成人,养老送终让他一手操办就好,这种事儿,在农村很普遍,没什么大惊小怪的。
黎家四伯父生下来就让黎奶奶的妹妹抱走,成了别人家的人,连姓氏都改变,离的倒也不远,也就五六里地远,平日里就当做普通的亲戚走着。
中原地带受到儒家熏陶很深,即使是普通老百姓的家庭,也很遵守祖上的规矩,过继就是过继,跟原来的家庭没有什么关系,尤其还郑重其事的上了族谱的。
爷爷的兄弟一直没有结婚,解放的时候落户到几十里远的村庄,黎家五伯父顺理成章的过继给了他,成为那一支顶门立户的人,跟爷爷这一支再也没有什么关联。
理清楚自家的那些陈年旧事,黎嘉钰一时间再也想不起来其他的,只知道这阵子□□还没有结束,人们生活的都比较贫寒
对于小时候的记忆都是片段,接下来有什么大事件发生,她没有什么印象,很多都是爸爸妈妈闲聊的时候,听到那么一星半点。
“鱼儿,想什么呢,这么入神,是不是饿了,哥哥给你蒸红薯去。”
黎嘉钰回过神来,呀,自家大哥黎嘉泽,六岁的年纪,身材消瘦,那个时代胖子很少见,个头也不是很高,头上都是汗水,估计又跟村里的伙伴疯玩去了。
“哥,我饿了,你快点。”
“知道了,知道了,你把盆子端过来,我去压水。”
黎嘉钰照着做,蹲在压井旁边,看着黎嘉泽用水瓢舀了半瓢水作为压井的引子,呼哧呼哧的压水,没过一会儿功夫,白花花的水流出来。
水花溅了黎嘉钰一身,不过她并没有躲闪,觉得很凉快,还高兴的笑起来,让黎嘉泽更加卖力的压水。
等炉灶上的火点燃的时候,黎嘉钰这才想起来,重生之前跟自家大哥很多年没有联系过,笑容慢慢变的很淡,眼神复杂的看着他。
黎妈妈回来的时候,看到大儿子在烧火,小女儿旁边陪着,会心的一笑,疲乏一下子减轻不少,即使挺着肚子也要下地干活的,谁让黎爸爸不在家呢。
“阿泽,鱼儿,妈妈回来了!”
黎嘉钰听到声音身体僵硬了一下,不过还是跟着自己哥哥一样回头,假装惊喜的喊了一声,后来感觉自己有些表演的痕迹,收敛一下夸张的表情。
黎嘉辉没有出生以前,黎嘉钰还是受到重视的,没有被忽略的那么彻底,再加上黎家爷爷虽然去世了,可是黎家奶奶还健在。
对于自己生育了九个儿子没有一个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