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眼珠里噙满了泪水。
锦书有些不忍,对上阿黛怨毒的目光,又有些惊惧,忙低下头,默然不语。
秋姜凉凉道:“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吗?”
阿黛嗫嚅着说不出话。
秋姜叹了口气,“呵”地笑了一声:“议论主子,以下犯上,这是第一条错。挑拨我们姊妹关系,搬弄是非,这是其二。”她转过身来,轻笑声却让阿黛不寒而栗。只听她冷冷道:“母亲向来厚待我,对我和阿姊一视同仁,你这样的诛心话传出去,人人都道我谢三娘不识好歹呢。你可知错?”
“奴婢知道错了。”阿黛含泪道。
“还不出去?”
阿黛委屈地站在那儿,还是锦书上前,想要扶她一把,却被她挡开,一跺脚跑出去了。
秋姜微微摇头,这样的丫头,也不知道是怎么挑进府里来的,又被安排在她的院里做事。青鸾神色如常,上前替她添了暖炉里的炭火,又用金杖拨了拨火炭,灰色的那些被盖住了,俄而冒出猩红的火点子,“噼里啪啦”爆个不停。
秋姜抬起手放在唇下嘘了一口气:“青鸾,你是不是觉得我严苛了点?”
青鸾微笑道:“三娘子谨言慎行,上行下恭,奴婢敬佩。”
秋姜亦微笑不语。
忽然,外面传来喧哗声,有尖叫声恍然惊雷般划破夜空,久久不散。青鸾手里的动作一滞,竖起耳朵倾听半晌,疑惑道:“好像是从西边传来的。”
秋姜也侧耳倾听了会儿,微微一笑:“好像是西边的姚菲院传来的。”
青鸾站起身,皱着眉思忖着,回头见秋姜已经换了衣裳,问道:“三娘子要去看吗?”
“听着这样渗人,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不去看看,我这心里怎么都放不下。”说着打开了房门走出去,青鸾和在廊下伺立的锦书换了个眼色,一起跟着出去了。
外面天气有些冷,乌黑的庑顶在沉沉的夜色里染上了一层霜冷的月色,折射着盈盈的反光。越过寂静的游廊,姚菲院的方向灯火通明,隐隐传来丫鬟婆子的哭喊声,还有小僮的叫嚷声,嘈杂的敲打声不绝于耳。大门敞开着,只见人头攒动,因为隔得太远,看不清发生了什么。
东面有一群人提着灯笼急匆匆地赶过来,更远的地方还有两拨人。
“是太夫人、夫人。”青鸾道,声音里有些不解,“大半夜的,什么事把她们都惊动了?”
“走,看看去。”秋姜抬脚朝姚菲院走去。
到了姚菲院,里面是乱哄哄的一团,她费了点劲才进了内圈。丫鬟婆子看到她,倒是自觉地让出了一块空位置。几盏灯笼把个院子照的灯火通明,还有十几个小僮手持木棍,神色紧张地围绕在西边的角落里,那里原本娇艳盛开的几盆火珊瑚已经被砸地七零八落,一同被打在泥里的还有一些蛇虫鼠蚁,没死绝的还在到处乱窜。
谢云姜面色惨白,发鬓凌乱,被几个婆子婢女簇拥着躲在门槛内,花容失色,身子都在颤抖个不停。谢令仪和谢秀娥则躲在廊柱后,也是一脸惧怕之色。
忽然,谢云姜看见了秋姜,眼中顿时流露恶狠狠的光芒,大声嚷道:“谢秋姜,你这个贱人,你还有脸过来?”她猛地拨开众人就要冲上来。
秋姜惊讶地望着她,一脸茫然,不明所以。
几个仆从连忙七手八脚地把她制住,谢云姜还在那里骂骂咧咧,一副恨不得要把她生吞活剥的模样。
“吵吵嚷嚷的干什么?”外面有人厉声喝道,不刻,谢崔氏便和王氏、谢妩姜进来了。看到这情景,谢崔氏面色如罩寒霜:“谢云姜,你大半夜的不睡觉,在这里发什么疯?”
谢云姜不知哪里来的气力,猛然挣脱了几个仆从的禁锢,连滚带爬地扑到谢崔氏脚下,抱着谢崔氏的下身哭喊道,“祖母,你可要给孙女做主啊,有人要蓄意谋害我,要我不得好死!”
谢崔氏厌烦地看了她一眼,耿寿妪心领神会,忙唤人拖开了她,架在一旁不许靠近。
“有话慢慢说,大喊大叫的,成何体统?”
谢云姜仍在哭哭啼啼,谢妩姜皱眉,沉声道:“五妹,有话慢慢说,祖母会为你做主的。”
谢云姜这才止住了哭声,扬手指向谢秋姜,恨恨道:“祖母,三阿姊她居心叵测,存心害我。”
秋姜大吃一惊:“五妹,这是从何说起?”
谢云姜咬牙切齿地说:“你不用狡辩了。白天你我在花园相遇,闲谈了几句,五娘并不是存心冒犯,你却怀恨在心,告诉我这火珊瑚焚烧可以美容养颜,我真的信了,结果呢,招来这一大帮蛇虫鼠蚁。这么些骇人的东西,我自己受罪就罢了,要是惊扰到母亲、祖母可怎么办是好?”
秋姜被她这样指责,脸色也变了,大声道:“五妹,你怎可这样诬陷我?这火珊瑚我用了多日,也不见半点蛇虫鼠蚁啊。”
“你狡辩,谢秋姜,你存心害我!你谋害嫡妹!”
“够了!”谢崔氏闭了闭眼睛,疲倦地揉了揉太阳穴,“自家人有话好好说。”
谢云姜被这样一唬,哭号声才弱了下来,当仍是抽泣个不停,肩膀微微抖动,一张姣好的容颜恍若梨花带雨。
王氏皱眉道:“云姜虽然少不更事,但绝不会胡说的。”转而看向秋姜,“三娘,你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你五妹用了你的法子,惹得这一群蛇虫鼠蚁。”
谢崔氏也在此刻睁开眼睛,所有的目光都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