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身透露出一股死寂来。
木尘在电话那端低低的笑,“我后天回去,到时候我给你打电话。”
“好。”身后传来元清轻唤阁下的声音,然后苏安便听到车门砰的一声被人关上。
没有回头,她继续往前走。
“在外面吗?”显然木尘也听到了车门声和随后发起的汽车引擎声。
“嗯,正准备回去。”没对木尘说,她此刻身在清屏。
汽车从苏安眼前呼啸离去,她笑了笑,低头踢着地上的石子,当听到前面传来一阵汽车相撞声的时候,蓦然抬头,身后传来元清的惊呼声:“阁下……”
前方十字路口,一辆银色的兰博基尼撞上了一辆轿车,开车的人是萧何?
冷冽的风狂肆呼啸,苏安静静的站在那里,没有动,元清慌张的从她身边跑过,惊慌失措的奔到那辆兰博基尼前。
“出车祸了吗?”木尘只听到声响,隐约猜测道。
苏安慢慢垂眸,声音不急不缓,嘴角微微含笑:“是啊!有人出车祸了!”
重提坐牢,另有隐情!
可能是淋了雨,苏安昏昏沉沉的睡了一夜。
醒来的时候,窗外阴沉的天色四处弥漫,她有些头疼,昨晚入住酒店,竟然忘记拉窗帘了。
脚步有些虚浮,走到窗前,窗外有猛烈的风声。
落地窗前投射出她的身影,穿着白棉布衬衣。袖口卷着,一头漆黑的长发浓密散乱地披在肩上。
她笑,对着镜子捋了捋长发,低头看了一眼腕表,早晨八点漭。
收拾东西,退了房,再次打车去了流金岁月。
在里面当了一上午服务生,人气竟是出奇的好,来了很多人。
不消说,都是奔着苏安来的辛。
她打扮的很干净利落,白衬衫,黑裤子,戴着黑框眼镜,看起来很知性。
师母打趣道:“美女营销倒是不同凡响。”
苏安也笑了:“我干脆不回巴黎了,以后专门给您和老师打下手,怎么样?”
“胡说,这里哪比得上巴黎?”唐纪走过来,将一杯咖啡递给苏安。
师母笑了笑,见有客人进来,去招呼客人了。
“老师……”苏安轻轻地唤道。
“嗯?”
“我中午十二点半的飞机。”
唐纪微愣,皱眉道:“这么急就要回去了吗?”
她淡淡解释:“我回去需要和我母亲告别,明天木尘会到首都接我回巴黎。”
唐纪疑惑的看着她:“木尘?”
“我未婚夫。”苏安笑:“有时间的话,我带他来看您。”
唐纪闻言,笑着点头,想了想,说:“中午我们早点吃饭,然后我开车送你去机场。”
“好。”
午饭过后,师母和苏安相拥道别,拉着苏安的手很不舍,还没说两句话,感觉自己要哭了,就松开苏安的手,对唐纪说:“快送她走吧!看得人心烦!”
说着进屋了,苏安看着她的背影,还能看到她拭泪的动作。
“你师母就这样,嘴硬心软。”唐纪在她身边说。
苏安暖暖的笑:“我知道。”她一直都知道!
唐纪开车送苏安去机场的路上,几次看向苏安,似是有话要说,但是每次话到嘴边又无奈的叹息一声,咽了回去。
苏安见了,轻笑:“老师,您有话要对我说吗?”
唐纪迟疑开口:“有一句话我不知道该问不该问?”
“您说。”笑意不减。
“为什么放弃当医生了呢?”
苏安笑意收敛。
“如果你不想说就算了,我只是……”唐纪叹道:“丫头,你是我最骄傲的学生,我一直觉得你很优秀,很出色,不当医生,真的是太可惜了。”
苏安双手交握,平静的放在腿上,紧了紧手,说道:“老师,我这双手现在握着手术刀会颤抖,进手术室我会眩晕呕吐,甚至会感到恐惧……”似是想到了什么事情,苏安的眼睛里有破碎的光芒,她黯然的说道:“我早已丧失了成为一名优秀外科医生的资格。”
唐纪震惊的看着她:“怎么会这样?”直觉告诉唐纪,在苏安身上一定出了什么事情,难道是医疗事故吗?
苏安勉强笑了笑,脸色苍白:“……这些年发生了很多事情,有时间的话,我会跟您细说清楚。”
唐纪目光复杂,没有勉强苏安,拍了拍苏安的肩膀,轻轻一叹,里面包含着太多的情绪,有惋惜,有心疼,有遗憾……
登机前,苏安和唐纪相拥道别,苏安说:“老师,我要走了,您有什么话要送给我吗?”
唐纪笑了,“在人生面前,我不是你的老师,你也不是我的学生,我们处于水平面。很多人一辈子都活的浑浑噩噩,不明白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么,到头来又得到了什么,但我想,只要人活的真实,活的简单,活的快乐,这才是最重要的。”
苏安点头,淡淡的问唐纪:“老师,直到现在,我还是您心目中最出色的学生吗?”
“一直是,从未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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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飞机上,苏安把脸贴在冰冷的玻璃上,看着外面的白云,或大或小,或浓厚或稀薄,厚重起伏。
中午十二点半,三万英尺上空,天空明亮而湛蓝,从清屏到首都,苏安完成了一次灵魂的跨度。
此次回k国,也终须算得上是功德圆满了!
当年的郁郁不平、愤慨仇视,当经过岁月侵蚀,有一天忽然回首去看的时候,才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