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儿,我决定了,等你生产后,养好身子,咱俩就上南疆,过快乐的日子去。”
“可是朝廷这边----”
“没有我,自然有能人。”钱隽忽然想通了姚光远、董进才之流,为何能只手遮天呼风唤雨了,为何自己在前面冲锋陷阵抛头颅洒热血,他们在后方兴风作怪,抢了别人的功劳,还要灭了这人的威风,逼着人家在他们面前低头弯腰。
只因为姚光远、董进才的背后,有皇帝的支持。他们是皇帝豢养的恶犬,专门监视、看守、牵制他和舅舅这样的忠臣的。
这样的皇帝,和他无情无义的父亲,有何区别呢?
接下来的日子,钱隽找各种借口推脱皇帝的犒赏,连朝廷事务,也极力往外推,没想到他心灰意冷之举,反而合了皇上的脾胃,钱隽处理北疆事务,太过经典高明,而他本身,从西疆战事开始,到拥立之功,再到北疆事务,功劳越来越大,皇帝对他赏无可赏,升又没法升,已经到了开始忌讳的地步,这就是功高盖主哇,犯了为臣子的大忌。
永昌帝这些天,几乎所有的军国大事,都得请钱隽过去商量,一是,他的确认为钱隽聪明,处理问题方法精到,再一个,他怕不这么捧着钱隽,会让人背后议论他: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北疆事务一了,他立刻恨不能钱隽怀孕生孩子去,在家坐一百天的月子,让群臣和百姓,忘掉他的丰功伟绩。
接下来的日子里,钱隽一心想在家陪即将分娩的妻子,皇上巴不得他不要在外面招摇,两人各怀心思却不谋而合,文瑾最后的三个月,每天由丈夫陪着散步聊天吃吃喝喝,日子过得好不惬意。
再说那天晚上,董侧妃派人盯着这边,钱隽刚刚拐上去自己院子的小路,她就又哭着过来了,仁亲王听到声音,不等她走到屋里,便起身迎了出去,他往内院走,董侧妃自然哭着在后面紧跟。
钱浩吃了太医的药,已经睡着了,浑身上下,被夹棍绑得严严实实,只能仰面躺着,仁亲王看见心中十分不忍。
“王爷,世子的心也太狠了,不就一匹小马驹嘛,他竟然能下此狠手,浩儿她好可怜哪,呜呜----”
仁亲王不语,今天几个小厮交代的整个过程,和钱隽没有任何关系,好像钱浩是中了小朝晖的激将法,但仁亲王根本不信那么小的孩子会有那样的心计,他猜想是文瑾教唆的,钱浩已经骑了好几次小马,文瑾肯定是早有准备,今天特别把两个儿子派过去的。
其实,文瑾的肚子越来越大,她只控制着不要人害了她们母子几个就好,根本没精力连马厩的事情都要管。虽然前世看到的穿越里,在马车上做手脚的事情不少,她也只是每次出门,都要人仔细检查车辆,确保安全无误而已。
钱浩受伤的消息,连夜送到了董府,董进才大吃一惊,他还指望妹妹搅乱仁亲王府,给钱隽添堵,进而打击沈明昭呢。钱隽能三入虎穴,安然脱身,本就够让他恼恨自己时运不济,上天太过厚待对手,现在,外甥竟然遇到这样的麻烦,很有可能会残疾,董进才顿时就没了睡意,坐在书房思索起来,他下一步该如何安排呢?
这一夜,董进才眼睛都熬红了,脑袋也快想破了,把自己以前定的计划,修改又修改,东方破晓,他才心满意足地躺在书房的矮榻上睡了一会儿,就赶紧起来,做了一番布置,上朝去了。
董侧妃不管如何给世子夫妇上眼药,哪怕她撺掇男人杀了世子,也对钱浩的伤势没有任何补益。第一天受伤,钱浩已经疼昏了,还不知道疼痛,这第二天一醒来,只觉得全身上下,无数的小刀子在戳,他忍不住叫喊起来:“娘,我疼----”
一声声惨呼令董侧妃如坐针毡,她恨不能把那些痛苦,都转移到自己身上。就在这时,董府来人。董侧妃勉强忍住伤心,把大嫂身边的得力妈妈何妈带进内室,让心腹午妈在门口把风。
“我兄长可有什么办法?伤子之仇,我若不报,誓不为人。”
何妈沉吟一下:“侧妃稍安勿躁,大人昨晚几乎彻夜不眠,就是为你考虑的,大人以前曾告诫过,你在王府最大的对手,是世子夫妇,你还不信,现在明白了吧?王妃就是个糊涂虫,无非借着王爷的宠爱,耍点小脾气、装腔作势摆摆威风罢了,并不能真的伤及你什么,可世子就不同了,他如何会让表少爷露脸,盖过他的风头?肯定会千方百计地打压和迫害的。”
“呜呜,何妈,大哥和大嫂的确思虑深远,不是我内宅女子眼光所能及其的,请你回去转告我的话,我对不起大哥和大嫂,以后,一定会好好照他们吩咐的来办。”
“娘娘莫哭,伤了自己个儿的身体可怎么好?表少爷还在养病,全靠你照看呢,娘娘可千万不能倒下呀。”
“唔,呜呜,我听见浩儿痛苦难忍,呻吟惨嚎,就心如针扎,恨不能把那两个小崽子千刀万剐,把那个背后撺掇的人碎尸万段才能解心头之恨。”
“侧妃切莫着急,大人已有妙计,你只要如此这般,就可以了。”
董侧妃听完,想了想,不确定地道:“这行得通吗?那边可是皇上身边的红人儿,大哥如何能够离间得了?”
“侧妃莫急,这事儿当然不能一蹴而就,需要水磨工夫,一点儿一点儿的慢慢来。你呢,却要和大人反着来,动作尽可能快些,你越早做好,大人那边就越容易办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