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这是苦中作乐,强颜欢笑,都不想把自己心里的负面情绪,带给对方。
大概过了二十天,有确切的消息过来,小桥修好,得半年时间,小镇上的商人立刻就炸了锅,他们不想等。
就在这时,来了一队茶叶商人,足有五十人之多,十多个膀大腰圆的壮汉做保镖,他们领头的是个叫刘汉的,站在那里跟黑铁塔一般,比寻常男子高了不止一个头,他的性子最急躁,豪气干云地拍着胸脯,要大家跟他一起走,绕路去苗疆。
“山匪?还没有我刘汉对付不了的,再说,咱们结队走,也有近二百人,练家子有三四十个,能有多少山匪?我们一人一口唾沫,也把他们淹死了。”
早到的人,已经是在忍不住了,听了刘汉一通蛊惑,再加上他那超人的身板,人们的心里便跃跃欲试起来。
再说,也就这么一个机会,若是等人都走了,自己的人势单力薄,还不知道得等多久。
两天之后,除了几个来探路的散客,人家人少费用少,还打算继续等下去,其余的人都打算绕道了。
萧夫人和文瑾也想跟着走,这么等下去,两人都有些没耐心了,刘汉的人来问,萧夫人便答应跟随,她出了点银子交给刘汉,算是人家组织和保护的辛苦费。
下人们最是兴高采烈,这里粮食不足,每天吃山菇、野菜和肉食,一天两天还行,时间长了谁也受不了。
刚开始的半个月,路途十分顺利,这天,来到一个山谷口,人们一看里面黑洞洞阴森森,都有些害怕地止住了脚步。
要是真有山匪,一定是在这里设伏。山谷最窄的地方,只有一丈来宽,两边的山势刀削斧砍一般,陡峭险峻,山石缝隙,还长满树木野蒿和葛藤,遮天蔽日,正中午有些微的阳光透进来,跟黄昏时分似的,别的时间段就更显黑暗。
好多人都有些害怕,止住了脚步。刘汉便把人留在外面,他带了七八个大汉,进去探路,大概有半天时间,他们返了回来,给大家说里面的路还算平坦,只有两个出口略窄,其余地方能好些,他们进去看,没什么异常。
这时天色已晚,众人在山外安营扎寨,埋锅造饭,准备第二天再上路。
只有文瑾和萧夫人这一行是女眷,刘汉还真是个汉子,每次都把她们安排在中间,晚上,也派的是几个比较老实沉稳的保镖站岗。
文瑾她们出来,带的男仆,都是手下有功夫的,他们也由管事安排值夜,每班三人,文瑾和萧夫人的丫鬟婆子,是最贴身的一道防线,不仅春明和夏阳是有手段的,萧逸给夫人留下的两个老妈子,也是阿来的手下,虽然没有阿来的水平高,但也是一个人能抵挡三四个寻常男人的。
文瑾和萧夫人一个帐篷,这天晚上两人都有些不安心,可谁都不想打退堂鼓,在这里等半年,谁知道还会遇到什么意外呀。
一夜无话,第二天又是一通忙碌,吃过早饭,把帐篷收好,刘汉领人打头,还有一个壮汉断后,商队又踏上征程,山中天亮的晚,他们在辰时中才开拔,大概午时,文瑾走到山谷的正中,这里虽然比山口宽了许多,两边的山峰还是又高又陡,好些随时会坍塌下来,依然让人感觉十分压抑。阳光像瀑布一般倾泻而下,山谷的秋叶,愈发绚烂夺目。
忽然一声轰隆隆的震响,众人都惊惧地停下脚步,萧夫人身边的妈妈倪兰家的很快就打探到了消息,脸色苍白,虚汗淋漓地跑回来报告:“后面的山口被人堵了。”
“别慌,到底怎么了?”
倪兰家的也是练过的,很快就镇定下来:“果然有贼,山上有人推下石块,把入口堵了。”
文瑾和萧夫人的手,下意识地拉在一起,互相安慰一般地道:“没事,我们人多,一定能胜过贼人。”
刘汉的人来回奔跑,把大家往中间宽敞的地方集中,有消息过来,前面的狭窄处,也有人同样推下山石,这一回不是堵路,而是杀人,有几个客商躲闪不及,已经被埋在里面,刘汉的人冒死救出,也都被砸成重伤,很快殒命。
刘汉一边骂着贼人,一边和几个保镖想办法,他们想寻找上山的路径,留一部分人在下面保护大家,一部分人上去,赶跑贼人。
因为听来的消息,这路剪径贼人,是一伙山民,大家都觉得他们武艺或许不高,只是占了地利。
可是等大家刚刚集中,就有飞箭雨一般地落下,幸好刘汉他们挥动长棍,把多数箭镞挡开,但也有两人倒霉,受了轻伤。
人的气力总有不继的时候,文瑾看了看,让人把一床被子浸湿,盖在马车顶上。
有人问萧家仆人这是什么意思:“主子说,湿被子不仅能挡弓箭,还能防火,这也是有备无患吧。”
于是大家都有样学样,纷纷给马车上搭湿被子,山上的人见射箭不成,果然改投火把,又很快给扑灭,那边再一次停下,不知在想什么诡计,山下的人更加惶恐,还好刘汉不停地大声鼓气,拍胸脯保证一定能带大家冲出去。
不知谁喊了一声:“咱们这里就有山溪,他们还用火来烧,咱们不会烧回去呀。”
“对对,火是往上走的,再说这秋天里,多数树叶都干了,好点的很。”一通鼓噪,便有人披着湿被子,把把脚下的荒草点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