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几个大臣没有反对,事情便定了下来。
接替萧逸的便是威远侯,圣旨下去,人却不用再派,因此事情进行非常快,萧逸很快又上了奏折,要接走夫人和儿女,永昌帝大手一挥:“准许!”手里只有两万老弱残兵,又去了山林深处,萧逸就算是老虎,也是个被拔了牙的,还有威远侯带着五万精兵看守着,他还有什么担心的?
虽然对***陌生的地方怀有莫名的恐惧,萧夫人对能和夫君团聚的日子,还是充满期待,萧瑜琛这一年多,和继母、姐姐相处,关系越来越亲近,现在,又要和父亲在一起,他的神情也是乐呵呵的。
正是天气最热的时候,实在不适宜动身行路,他们便慢慢收拾行装,同时,和京城的亲朋告别,等待立秋天凉的日子。
文瑾先去钱府,给玉洁郡主和韦氏她们说了自己要去***的话,玉洁郡主还好些,韦氏当时就哭了出来,这一年多,她没少为文瑾掉眼泪,觉得这么好个女孩,竟然要受这样的磋磨。现在钱隽人没了,文瑾连定亲的仪式都没有,却要为他守一辈子,这也命运也太凄惨了。
“二伯母,我想回山阳一趟,你有什么托付吗?”文瑾并不觉得自己凄惨,但却没法改变别人的想法,只好岔开话题。
“回山阳?”
“嗯!”
文翰在一边难过不已,他低声给文瑾说:“我都能把山阳挖地三尺,钱隽肯定没有躲在那里。”
“哥哥,我信。我不是回去找他的,这一离开就是好几年,也不知道家里变得怎样了,现在又要去***,回来的日子谁都说不准,我已经给夫人说过,和瑜琛先走一步到梁中省祭奠一下我母亲。”
“哦,是,是,既然知道你母亲葬在那里,就该好好祭奠一番,请人做一场法事,也让她在下面不再受苦。”韦氏擦着眼泪说。
嫣然抱着孩子,轻轻搀扶了一下婆婆的胳膊:“这么多年了,萧夫人肯定早就托生哪个贵人家去了,瑾儿去祭奠,也就是了个心思。”
“哎,哦,对!对!”韦氏连连点头,赧然地对文瑾笑了一下。
“伯母就不惦记家里的鸭子、莲塘?”文瑾开玩笑道。
韦氏脸上涌出怀念的神色:“惦记呀,我前几天还做梦,小鸭子掉水里淹死了,一着急给惊醒了,全身都是汗呢。”
“嘻嘻,鸭子还能淹死啊。”
“可不是嘛,做梦又由不得人。”韦氏笑起来。
玉洁郡主接声道:“这做梦就是没道理,我梦见立夏一转眼变成了个丫头,梦里还使劲问:‘哪有人生出来还会变的?’老爷说,这事儿多了,把我急的直掉眼泪。”
说了一会儿关于梦的话,文瑾让春明把给钱家人的礼物拿上来,都是她的饰品店里的产品,周丹娘现在眼光越来越好,使用的材料也越来越丰富,有皮子、蚕丝、金银丝,鸟羽等,还要镶嵌珍珠宝石,产品有抹额、腰带、头饰、帽子、童装、霞帔、璎珞圈等,文瑾虽然没有在京城开店,但榴花却有两个铺子都上了她们的货,玉洁郡主在京城贵人圈里走动,见过类似的饰品,现在见文瑾拿出这么多,有些嗔怪道:“你要去***,后面花钱的事儿多了,没得在这里破费。”
“娘娘,你别担心,这都是我开的店里出来的,本钱并不贵。”
嫣然听丈夫说过文瑾曾经用蛇皮做出漂亮腰带的事情,便低声帮着说了几句,玉洁郡主勉强接受了这些东西,只是给文瑾的回礼,也十分厚重,让文瑾反而很不好意思。
“瑾儿,你出主意开的饭店,前几个月就全部回本,挣了不少的钱,家里的日子你不必担心,好过着呢。”
“我自然欢喜听这样的消息。”文瑾给玉洁郡主做了个鬼脸,“等我下回回来,家里的金满仓银满箱,我就天天来蹭饭。”
“嘻嘻嘻,你的心也太小了点,光知道吃啊----”玉洁郡主的话,把大家都逗笑了。
回家的路上,文瑾又想起周丹娘,她没想到昔日那么不起眼的小店,去年的利润竟然多达五千多两银子。
周丹娘一年的薪水,也涨到一千两,外加分红、年节费等,石榴给文瑾写信,还特地提起她,说周家已经重新接纳了他们夫妻,这两口子倒是硬气,并没有回周家大院子,而是自己花钱在外面买了个宅子,十分的宽敞大气,气派非凡。
但石榴却没说周丹娘夫妇为何这么有钱,仅凭给文瑾当掌柜这薪水,应该远远不够买那么气派的院儿,文瑾还想趁这一次回家,去看一眼,她很好奇周丹娘夫妻俩是如何发家致富的。
不管怎么说,一家人要离开的消息还是传到萧绮云的耳朵里,萧绢云死了,她现在也成了刘家最恨的人,萧逸让出兵权,对刘广众没了威胁,自己不要说这个正妻的位子保不住,命都随时会丢掉,看到刘永琦对萧绢云,萧绮云最后的那点幻想也都彻底消散了----她嫁的这个男人,就是一个视人命为草芥的恶魔,刘家又因为地位特殊,皇上竟然只处决了刘家的庄头,轻易放过了刘永琦。想到自己今后的命运肯定比二妹好不了多少,萧绮云就特别难过。
文瑾和萧夫人没想到萧绮云悄悄派人,给她们送来礼物,只是一些防暑、防蚊虫的药材、几件衣料。两人都看出她在刘府的不如意,以及心里的懊悔,可事到如今,就是文瑾和萧夫人想帮她,也没有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