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雨荷和文瑾来时,令太后狠狠惊奇了一把:“没想到表姐妹能长这么像的,梅家郡主早一点到上京,萧国公可就能早点和萧小姐父女相认了。”
“托太后娘娘洪福,不然,我们说不定一辈子都没机会见面呢。”雨荷嘴甜起来,也很会说话的。
“呵呵呵,这孩子,汉话居然说得这么好。”
“我祖母是汉人的,外祖的先祖还是先朝的官儿,蒙冤流放,才到了我们苗疆。”
“哦”
“苏君兰。”
“哦,这可是个很有气节也很有才气的人呢,都怪当时奸臣当道,残害忠良,才把苏君兰给流放了。”
“太后知道我曾曾外祖父呀?”雨荷一副受宠若惊地样子。
“嗯,知道,难怪你钟灵毓秀、超凡脱俗,大概是像了乃曾曾祖母。”
……
文瑾想起这一茬,便不觉得雨荷和永昌帝说那么多话,有什么不对的,她天性如此。
太后看到文瑾和雨荷跟在皇帝后面进来,高兴地对两个女孩招招手:“来,坐到哀家身边来。”
眼神却带着疑惑,扫了一眼皇帝。
“听说母后身体微恙,午饭没进多少就歇了,不知这会儿可好些了?”
太后那不过是躲清静的托词,她见皇帝拿出来做借口,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眼睛在文瑾这边溜了一下,见皇帝眼光一闪,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永昌帝却一副很坚决的模样,太后忍不住心里叹口气。
没有当妈的,忍心看儿子痛苦难忍,皇家无亲情,那是指兄弟姊妹,甚至父子之间,几乎所有的母子,这份情和民间,没什么区别。
太后也有一颗慈母心,当年闭宫疗毒,三年后她就可以起身,六年便基本上好了,为了麻痹刘贵妃,她忍着寂寞,硬生生就那么过了十三年,换取先皇一片歉疚之情,全力护着太子----现在的永昌帝,不然,一个没有强力外家的皇子,母亲又失宠了,哪怕他是太子,恐怕也步履艰难,难以登基为帝的。
嘉佑帝到了最后的两年,有些糊涂,好在当时的永昌帝,早就有了足够的能力和刘林深抗衡,不然,巨荣朝的历史,可就要改写了。
永昌帝说了几句话就离开了,太后和雨荷聊起来,从苗疆风俗,到雨荷读了多少书,会不会做针线,练过什么武艺,平时都做些什么,杂七杂八,没完没了。
她似乎有些对文瑾不满,看着随和,其实,故意冷落她,让文瑾感到十分无聊,坐在那里都走神了,忽然听到太后叫自己的名字,才猛然惊醒,见雨荷在太后背后,连连表示让自己点头,她便糊里糊涂地那么做了。
从宫里出来,文瑾问雨荷:“当时太后问我什么?”
“问你是不是喜欢仁亲王世子?”
“啊汉人女子嫁人,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谁也不能说自己喜欢谁的,你,你这不是害我吗?”
“姐姐,你好歹也是祖父的外孙女,也算半个苗人,只要你看上谁,只管说出来,到时候由祖父帮你达成心愿,他一定不会让你受委屈的,那个钱隽,还给祖父立字据了,若他不对你好,爷爷就把你接回去,重新选个好丈夫,哼,不跟他过了。”
“小声些,雨荷,这是汉人的上京,不是苗疆,这话也就和我说说,千万别给其他人讲了。”
“嘻嘻,我知道!”梅雨荷眼光闪了一下,透出几丝狡狯和成熟,和外表所展现的娇憨稚拙、不懂世事的模样一点也不像。文瑾看见了,怀疑她装老实。暗忖自己对这个表妹的认知,实在太肤浅,人家还要小两岁呢,这心思,比自己老辣多了。
“说不定雨荷刚才发现自己走神,故意把话转到那里,让太后明了自己的心意的。”文瑾想,“这样也好,若是太后帮自己说话,不用进宫,可就太好了。”
这天吃过晚饭,沈明熙被皇上召进宫。
永昌帝还忘不了午时看到文瑾和雨荷的惊奇,感慨道:“没想到竟然有人会长得这么像。”
“是啊,我第一次看见,都呆了,寻思着是不是钱文瑾偷偷跑到苗疆了,还正愣怔呢,苗王已经气呼呼地拿着宝刀,要砍我脑袋呢。”
“哈哈哈,你是不是一副要把人吃了的样子盯着看啊,是不是流下口水了?”永昌帝难得轻松一下,忍不住调侃道。
“我只是惊奇,并不是被美色迷惑,流口水还不至于,但呆头呆脑肯定少不了,差点就因此进了阎王殿。”
“哈哈哈……”永昌帝高兴地哈哈大笑。
“苗王得知外孙女和孙女长得像,当时就表现出十分挂念的样子,若不是有这一茬,我还没那么容易说服他对巨荣称藩呢,这十几年,刘广众心怀叵测,故意挑起汉人和苗人争端,苗王怎么也不肯相信咱们会同意他用食盐换粮食,而且,还会帮着清除几个负隅顽抗和他作对的头人。”
“那最后怎么就信了呢?”
“萧国公的影响还是很大的,苗王一度对他很信任,结果女儿死了,这才让苗王对汉人彻底失去信心。我们告诉他这是个误会时,萧国公根本不知情,尤其是听我说,雨荷和钱文瑾很像,这才相信我了。听说萧国公的前夫人就是这个摸样,但我又没见过,如何能说出那样的话呢?这才侧面证明他的外孙女还活着,萧逸是被人暗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