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瑾,你别太着急,你汪叔已经去县衙帮着打听了。”汪陈氏安慰着,“你大伯好歹在衙门公干,不会不帮一把的。”
“汪婶,我大伯不是什么好人。”文瑾心想,说不定就是大伯搞的鬼,他不就是在刑房吗?
汪陈氏似乎猜到文瑾的心事,反驳道:“你二伯若是犯事,大伯也得跟着吃挂落,你放心,这个时候,他绝对不会袖手旁观的。”
“汪叔若是先找我大伯,说不定还会坏事儿。”
汪大婶愣住了,想起男人和公公说的话,便换了说辞:“你汪大爷和汪叔一起去县城了,他们还认识别的人,不会依靠你大伯的。”
“我也想去县城。”文瑾在别人眼里,还是个孩子,韦氏还躺在炕上起不来呢,她也不敢就这么走了,只能先和大人商量。
“文瑾,你还是先等大爷他们传回信息再说吧,你去能找谁呢?”
文瑾也犯了难。
韦氏躺在炕上默默流泪,午饭都吃不下去,看到文瑾,只是哭,文瑾无奈,只好温言劝慰:“二伯母,肯定是有人捣鬼,贼是县西的人,怎么会知道二伯呢?还说赃物藏在育秧床里,这是来过家里的人才能说出来的。二伯就没有带过外人来的。”
“可贼人一口咬定,你二伯如何辩驳得清?”
“二伯母,我想去看看,跟二伯上公堂,为他辩护。”
“你怎么行?你还小啊。”
“二伯母,你要相信我。”
韦氏泪流不止,她哪里敢让侄子去赴险境?
忽然,外面传来“嘡嘡嘡”的铜锣声,夹杂着人群纷乱的叫嚷:“报----,钱秀才讳名文瑾,院试高中!”
沙窝村几十年都没出过一个秀才了,听到叫嚷,村里人都惊讶地跑出来。
钱家这叫什么事儿?福祸相连,把人都砸晕了。
文瑾懵懵地走到门口,看见一群人拥着钱文瀚走过来。
汪陈氏扶着脸色苍白,双眼如烂桃的韦氏来到门口,震惊地嘴里都能塞进鸡蛋,她俩都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这些。
文瑾当机立断,拿出一吊钱给隔壁的魏荣和:“大叔,帮我二伯母在家接待报子,这是赏钱,我和哥哥立刻去城里见知县大人。”
秀才见官不跪,魏荣和也知道这个,便催促道:“放心交给大叔,你俩快去。”
文翰还糊涂着呢,就被文瑾拽着,上了驴车,报子都莫名其妙,但被村人热情涌入钱家院子,韦氏打起精神,拿出吃喝招待,报子也不追问了。
路上,文翰听了文瑾的话,惊得呆了还几分钟才清醒:“是不是大伯搞鬼?”竟然和文瑾想在一处。
不知道在哪里走岔了路,一路竟然也没追上钱先诚他们,到了县城,天色已经黑尽,两人在县衙前街找了家客栈,交钱把驴车先托付了,文翰则借了笔墨纸砚,简单写了个辩书,和文瑾急匆匆去了县衙的角门递了帖子,求见县太爷。门子接了文瑾给的好处费,才一副好心的告诉他们:“老爷已经歇了,不见外客,你俩明天早上来吧。”文瑾和文翰愣了一下:“明天大早,老爷不是要升堂”
第七十章 公堂
“哦,是我疏忽,你俩下午申时末再来。”
文翰急得都快哭了:“我父亲被人冤枉,说不定明早就要过堂,还请大叔帮忙通传一声。”
“不行的,两位小哥,不要让我为难,这么晚,老爷肯定不会见人的。”
文瑾气得只想骂娘,这家伙真坏,收了钱不办事儿。
文翰可怜兮兮地拿出辩书:“求大叔把这个递进去吧。”
“你怎么这么烦呢,赶紧走了。”那门子有些想翻脸。
文瑾忽然心思一动:“大叔,我哥哥可是今年知县老爷亲点的县试榜首,你把这辩书送进去,说不定大老爷还会夸你有眼力,是个好人。”
门子愣了,惊讶地道:“真的?”
“是的,我哥哥叫钱文瀚,今天刚从省府回到家,他已经中了秀才了,虽然名次不显,可哥哥也才十五岁,假以时日,必定光华万丈,前途无量。”
门子的眼神明显变了,略犹豫一下,便让他俩稍等,拿着辩书送了进去,大概过了一刻钟,出来让他俩进去。
柳全汉早上审出窝赃的人,心里也有几分怀疑,这个钱先诚,好像就是钱先聪的兄长,有个今年参加考试的儿子,他怎么会窝赃呢?虽然心里怀疑,可贼汉说得有模有样,竟然连屋子后面有育秧床都知道,又让他不得不信,他去韦成岚家里私访,和文翰聊到了育秧的事儿,知道钱家有育秧床,只是不知道在后院。
可贼却知道,他不得不相信啊。现在接到文翰的辩书,上面虽然没什么实际内容,他还是决定见一见。
院试发榜,省里自然会行文地方,通告结果,柳全汉此刻,还没接到公文,还不知道文翰中了呢。此刻帖子上写了“学生”二字,知道他榜上有名,柳全汉很高兴,认为自己是慧眼识才。可想到钱先诚是清白的还好说,若真的身陷泥潭,这么好的孩子,就毁了,他又一阵遗憾。
在王举人那里学习半年,文翰一举一动都和以前不一样了,尤其是见了柳全汉时,礼仪方面完美无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