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笑着道:「崔大爷不用担心,我敢接我就能收拾的了。就是崔大爷,只是不想理会而己,难道真收拾不了他们吗?」
「大姐倒是看的起我。」崔正均说着,似有一叹,道:「当日父亲在世时,也曾说过这样的话。不过我始终觉得,男儿大丈夫该在朝堂上为国为民,这才是大义,赚钱取利为了家中温饱都是小义。」
「没想到崔大爷如此胸怀天下。」沈氏说着,要是换个人说这句话她都会觉得很作,但现在崔正均说,她竟然觉得这是真心的。
崔正均上马,沈氏上车,到城门口分手各自回去。沈氏回到家中,衣服换下来,丫头倒上茶,沈氏静静喝着,脑子里却是想着崔正均,回想起来那天初见沈氏就对他印象很不错。可以说长大这么大,除了亲友之外,他还是头一个让她印象如此深刻的。
「姐姐,年家打发人送贴子来了,请我们姐弟明日去吃酒。」沈强打帘子进门,喊着说着。
沈氏接过贴子,打开看看,确实是请她和沈强的,上回是单请她,这回把沈强也叫上。难道是真看上沈强了?
「你见过年家小姐吗?」沈氏问着,虽然沈强说过江家小姐也很合适,但年家也不错,年小姐她至少见过了。
沈强摇摇头,虽然说淮阳的大户小姐也会出门,但他还真没遇上年小姐。
「你明天好好收拾收拾,这趟我们一起过去,估计年太太是要相女婿了。」沈氏说着。
年家议亲
沈氏和沈强在年家呆了一天,天快扫黑时才回来,这回不止是女眷们,年家的爷们都现身了。没叫歌伎弹谈,正经了戏班来,唱了差不多一天。沈氏对于听戏实在什么兴趣,在她看来还不如歌伎弹唱,至少她还能听懂是什么,武戏还能看看热闹,文戏就真不知道了。
沈强跟年家的爷们们都是打过交道的,这回相见完全不用介绍。虽然开场的时候年太太就说不谈生意场上的事,但酒过三巡之后,年老爷还是不自觉得提到崔家的那间门面。年老爷得到消息要比沈强早的多,年大爷也上过门跟崔正均谈过,但都没谈妥,结果沈强一趟,沈氏去一趟,合同签下来了。
「沈家大姐果然能干,这份合同也就能拿下来。」年太太笑着夸沈氏,确实是能干,一个女人抛头露面谈生意,就是她当年,外头也是有年老爷顶着。
沈氏只是笑着道:「其实也是运气好,叙起来话来,我们跟崔大爷不但是老乡,还有几分渊缘,不然我哪里能跟崔大爷谈下来。」
年太太听沈氏如此一说,便问:「两位也是京城人士?」
沈氏知道她这是打听家底的,她也在盘算着给沈强娶房媳妇了,便笑着道:「也不算完全是,我父亲在京中为官,举家都在京城而己。」
此言一出,年家众人都为震惊,年太太心里更明白,京城的京官品级一般都不会很低,在京城也许不在算啥,但一旦有机会外放出来,官职也不会很小。上回见沈氏的时候,年太太就看出来她气势不凡,但京官女儿,实在很出乎意料外。
年三爷更是直接问了出来:「既然父亲在京中为官,为何你们姐弟会来淮阳经商?」官员的档次比商家高的多,男儿就算了,女儿家如此抛头露面的,真是不敢相信的事。
沈强刚想开口,沈氏就叹气道:「是我命不好,连累了我家弟弟,我出嫁没多久就因为无所出被夫家休出,京中凭添许多闲话,我便带着弟弟南下了。」
「大姐如此年轻,夫家怎么能以无所出休了你呢?」在旁边听着的江氏插嘴说着,她反应如此激动也跟自己的处境有关系,二房胡氏进门,虽然是妾室,但年大爷喜欢,更重要的是江氏自己没能生下一儿半女,听沈氏如此年轻就因为无所出没被休出,她立即紧张起来。
沈氏只是苦笑,年太太心里却是明白的,只怕沈父的官职小,夫家的官职大,夫家不喜,就找了这么一个借口把沈氏休出门。虽然说如此休妻不合法能打官司,能上告,那也是娘家强势的情况下,娘家不强就是受了欺负也只能咽下去了。便叹气道:「大姐如此人品行事,是你那夫家没福气,受不得你这么好的媳妇,淮阳城中大好轻年有的是,定然能有中意大姐之人。」
「那我就先谢年太太吉言了。」沈氏笑着说着,年太太跟她同为女性,自然是向着她说话的,就不知道男人们心里是如何想的。
下午席坐完席,雪又下了起来,沈氏没让沈强骑马,姐弟两个同乘一车,只让小厮牵马。年家众人送出门首,车夫驱车行前,走出一段路了,沈强这才道:「姐姐,你为何把休出家门之事说出来?我们人在淮阳,谁又知京中之事,你只说夫婿去了,谁又能知道,这样姐姐也好再找夫婿。」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你眼看着就要成亲,难道跟亲家之间就完全不通话。瞒不住的事也就没必要瞒,骗来的一个夫婿,你以为这姻缘就能长久了?」沈氏说着,嫁的不好不如不嫁,侍侯公婆丈夫,以夫为天,那日子哪里如现在这般自由,她又不是非得靠男人才能活下去。
沈强当即不吭声了,就像沈氏说的,要是再嫁一个再不好,再折腾一回那沈氏更没办法活了。坦坦荡荡的承认这点,要是有人愿意娶,那还是能过好的。要是嫌弃了,那就什么都不用谈,不用耽搁彼此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