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把粮食交到里正的大儿子手里,趁着老赵家的那些人没瞧见,几个人麻利地溜走了,里正的大儿子摇摇头,心里愈发的觉得这赵家老大一家子可真不像是老赵家的人。
等过了一阵子,风声才渐渐传到了方怡这边,原来那老赵家的人还没死心,趁着里正要去城里卖粮食,软磨硬泡要跟了去,想去私塾里请先生。
方怡忍不住问:“结果呢?请到了吗?”
杨婶儿啧了一声:“哪是那么好找的?也是那私塾的先生性子好,听着他们说完,还问了赵三牛和赵大壮的学问,结果第二天赵家老二把人带过去一看,简直是一问三不知,那先生直接就把他们给赶出去了,当时村里那几个人都在私塾外头等他们,正巧都瞧见了。”
方怡笑着摇头,这老赵家的也真是一群奇葩了,若是那赵三牛赵大壮真是个天才,如此锲而不舍或许还真会出人头地,可惜了啊,心比天高命比纸薄,好高骛远是永远都不会有前途的!
“哎,就是这样他们还没死心呢!”杨婶儿自从那日听了方怡的话之后,又见三妞儿恢复了昔日的开朗,心里的郁结就彻底的打开了,又恢复了人际交往,哪怕是农忙时刻,也没忘记跟人八卦:“要我说啊,里正真是没的说!明知道那一家子是个什么样的人,还肯帮他们打听城里头的私塾,一连带着他们去了三家,没一家肯收留那两个,这回,老赵家的该明白自家儿子是个什么货色了吧!你不知道,村里头都已经传遍了。”
方怡听得很解气,再一想自家的几个,那可各个儿都是争气的很!一对比,这心情就更好了。柳叔一直呆在赵家村儿不肯回去,这会儿也凑着一起听八卦,听得津津有味,哪里还看得出半分读书人的清高气儿!
地里的玉米都收上来了,屋外头又堆了满满当当的玉米棒子,之前的高粱和麦子,留下种粮还有自己来年要吃的,其他的交了税收之后,该卖的都已经拖去卖了,大把的银裸子铜板儿数的方怡手都软了,连夜装进箱子里,再埋到酒坛子下面去,就怕一不小心遭了贼,虽说这种可能性也很低,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小心点总是好的!
白城山后来又来了两回,把高粱和棉花都拖走了之后,拉着赵立夏仔细交代了一番:“这阵子我要出一趟远门,大概要过两个月才回,若是有什么事儿,只管跟柳叔说,我已经嘱托他代我照顾你们了。”
赵立夏没有多问,只点头叮嘱道:“那叔你路上小心些。”
临走前,白城山陪着柳叔又喝了一顿葡萄酒,次日才离去,柳叔瞧着他那不放心的模样,略一挑眉,横竖这些也都是他的学生不是!他看中的人哪里能让别人欺负了去?
这些都只是小插曲而已,对这群半大的孩子们来说,主旋律依然是秋收,特别是当有了大量的银子进账以后,所有人的热情又高涨到一个新的高度。等玉米地都收完,王满仓他们又折腾了些种子种下去,那不要命的劲头仿佛这地是他们自家似的,眼看着地里的活儿都要干完了,短工们也都陆续离开了,赵立夏给他们结算了工钱,一人另外送了一斤芝麻,又约好明年再来的话,真真是两大欢喜。
等短工离去的第二天,方怡狠狠地烧了一锅子的肉,给辛苦了许久的大家给实实在在地大补了一顿,特别是王满仓他们三个,晒得跟黑炭似的,整个人都瘦了两圈儿,吃饭的时候,赵立夏一个劲儿地往他们碗里夹肉,让那三人受宠若惊,捧着碗感动得都快要哭出来了。
杨婶儿家的粮食收完之后,他们就开始帮着赵立夏他们忙活,那红薯挖出来之后也是要晾晒的,然后才能放到地窖里去,依着往年,这红薯一般都是全部留着慢慢吃的,但是今年因为种了许多的洋芋,而那洋芋显然又比红薯更讨人欢心,所以大家商量了过后,一致决定把这红薯再卖掉一些,当然,前提是价格要实惠,若是因为卖的人多导致价格下降,那还是留着慢慢吃吧,横竖也不过是多挖一个地窖的事儿,不费功夫。
到了这会儿,方怡觉得自己简直就跟那小松鼠有的比了,每到入冬前,那些可爱的小家伙们就开始储存过冬的小松子儿了,而他们则是为了来年不停地往地窖里头塞各种丰收的粮食,不得不说,这种感觉真不错!
因为去年那一场大灾,赵立夏决定今年至少要留两年以上的口粮在地窖才行,对此,一屋子的人竟没一个人反对!国人自古就是喜欢储存的,手中有粮,心中才不慌啊!
与赵立夏家的好日子相比,老赵家的简直就是愁云惨淡,秋收的喜悦早就因为赵三牛被三间私塾拒收而被吹得七零八落,如果只是一个先生说赵三牛不行,还不足以令人信服,可是每个先生都觉得他不行,那就不得不令人深思了,更何况赵三牛跟着老秀才学了好几个月,连三字经的头几句都背不出,更别说一个字都不会写了。无论老赵家的这些人怎么难以置信,却也不得不接受赵三牛没有半点读书天赋的事实。
赵老爷子被气得不轻,觉得自己被老二一家子给欺骗了,赵三牛明明就是个草包,他们居然还把他当做是人才!老三一家子心里也不好受,为了赵三牛这个草包,他们可吃了太多的亏了!到头来什么没捞着,还成日里被人笑话,那赵老三是个木讷的,但是赵家三婶儿可不是个吃素的,当即就闹腾起来。
然而,最最懊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