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钻了空子就行,待过了年就好了。”
林管家不知道为什么过了年就好了,但见姑奶奶都那么镇定,他自然也不会慌张。
随着饕餮楼关门,豆腐的风波也慢慢平息,大家在尝过一阵鲜后便不再那么热烈的追捧豆腐,贫苦人家隔上好几天才会换一次豆腐,条件好的频率高些。
虽然销量大幅减少,但苏州城人多,加上附近乡村的购买力,每天需要的豆腐量也不少。
林氏宗族那边开始有人家专门从事制豆腐这一行列,在林清婉解除禁令后,林家别院的庄户和佃户们也开始分出人来做这一行。
其实豆腐赚的钱并不多,一斤豆子能出三斤二到四斤的豆腐,而以物易物换算下来相当于一斤豆子换一斤豆腐,他们辛苦卖出一斤豆腐也就能赚二斤二到三斤的豆子。
赚的不过是辛苦钱。
所以那股风潮过去,真正愿意做豆腐的人并不多,毕竟真的很辛苦。
林清婉见事件冷下来后,这才叫厨娘着手开发豆腐其他的吃法,比如做成豆腐皮,豆干,豆果等。
而在此期间,赵胜针对林氏书局的动作越发明显,也就是在这时传出卢真训斥卢家六房的事,与此同时,皇帝召见了留在京城的尚平,一起回忆了一下他妹夫林江的音容,顺便询问了一下林清婉姑侄在苏州的情况。
尚平出宫后便给苏州和灵州去信,赵胜的动作便收敛起来,就连尚二太太都开始下帖请她上门做客。
此时已快到九月九重阳节,林清婉想着要去接谢夫人回来过节,便答应了。
甭管他们私底下怎么斗,如今林尚两家依然是关系亲密的姻亲。
把谢夫人接回别院,林清婉便带着林玉滨回了一趟林家庄。
重阳是大节,作为嫡支,林清婉可要代表大房给族里送些东西,除此外,她还要跟林润提一下族学的事。
“五哥,今年的科考林家一个人都没过,是子弟们不够努力,还是请的先生不够好?”
林润一脸羞愧,“我去看过,先生教的不错,子弟们也努力了,奈何大家天资有限,进士太难了。”
“为何不考明经?”
林润沉默不语。
林清婉蹙眉道:“进士前程虽好,但也要量力而行。五哥,你真觉得我林氏还是江南第一大族吗?”
林润心中难受,对于长房的产业被针对的事他不是全然不知,多少听到了一些风声,但林清婉不提,他也就没插手,便是因为林氏已经今非往昔。
先祖积累下的威望得用在刃上,能不消耗就不消耗,林家现在最主要的是稳。
见林润还是沉默不语,林清婉不由皱眉,“五哥,有舍才有得,全靠祖宗余荫我们能撑多久?如今群狼环饲,若是林家一个在朝为官的都没有,你觉得能震慑他们多久?”
林润叹气,“只怕子弟们心中不甘,不情愿去啊。”
林清婉肃着脸道:“五哥不问,焉知他们不情愿?”
这世上能考中进士的人太少了,林氏只不过是得天独厚,所以才把目标定那么高的。
但久考不中,她不相信没人想要另寻他路。
相比于进士,明经就要容易得多,考中明经,虽是从吏开始做起,但只要在选官考试中表现突出,谋个县尉,主簿之类的职位并不难。
在林清婉看来,这个时代的人眼光都太高了,非得读完书就要当县令,其实县尉和主簿的职位也不低了。
搁她那个时代可是公安局局长和财政局局长呢,哪个大学生能一考上公务员就当这两局的局长的?
林清婉起身道:“五哥找时间问问吧,还有,也别让他们总留在族学中,若年纪学识已够,便让他们出去游学吧。”
“记得我兄长十二岁开始便和同窗们在外游学,有时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
林润想了想,颔首道:“族中也有几个子弟提及过游学,只是如今这世道乱,外面不仅有乱军,还有盗匪,只怕不安全。”
而族中这些子弟都是家族的珍宝,轻易不敢损失的。这也是他们一直拦住不让他们出门的原因。
林清婉看向窗外,沉默了许久道:“我们总希望他们能长成搏击长空的雄鹰,却把他们当家雀一样圈养。”
林润垂下眼眸,若有所思起来。
林清婉起身道:“你和族中长辈商议一下吧,他们要想出去游学便通知我一声,我给他们请几个人随行保护。若是银钱不够,我也可以资助一部分。”
“婉姐儿?”林润惊诧的看着她,自从林清婉回苏州后便搬到了西郊别院,跟族里的联系并不多。
而族里有什么事也不会像以前找林江一样找她,这一年多来,长房除了惯例外,额外的东西都没有了。
族里也理解,毕竟她们姑侄俩留下的产业不多,而那大份爵田要开垦出来成本也不少。
可现在林清婉却说要资助出外游学的子弟,这笔花销可不少。
林清婉叹气道:“五哥,我和玉滨都姓林,谁都不可能独善其身。我虽恼族中有些人的算计,却还不至于就此疏远家族。”
林润面上羞愧,“倒是我小人之心了,家族若不能庇护族人,那还有什么用?以后你若有为难之事就回来找我,我给你做主。”
林清婉笑笑,不在意的道:“些许小事,我还处理得来,暂时不需五哥出面,只是族中子弟若是再没有能出头的,便是我有郡主之位也挡不住那些人的虎狼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