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善良也不至于以命相托,我们只是萍水相逢,所以无事献殷勤。”
“花穆儿,本王郑重地告诉你,本王从来都不善良。”
“所、所以啊,才说你无事献殷勤的嘛……”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非奸即盗’,那你说……本王是哪种?”
花灯上的字还差最后一撇,玉禅王托着她手写字的动作却是没再继续。
“恩?”他拨开她捂住口鼻的手,俯身凑近她浑圆的耳廓,“你说说,本王是哪种?”
☆、美食佳肴
“盗”?他们皇家人,国库奇珍异宝多了去了,钱财更是数不胜数,他看得上相府里那点小钱?
既然不是盗,那就只能是“奸”了……
她甩甩脑袋,还真跟他去扣字眼了!
那个词哪是他这样分开来解释的?想糊弄她没那么容易!
她提起脚就准备给他一下,谁知他动作敏捷,左脚重重抵在地上,作为一个定点,大掌摁在她的头顶,整个人翩然一转,一圈过去,又恢复了原样动作,花穆儿的脚踩了个空。
玉禅王站定后:“花穆儿,你总是这样,本王怕忍不住要教训你几下。”
“教训我?玉禅王堂堂大都朝的七皇子,难道还要同我一个娇弱的小女子计较吗?更何况,我什么都没做,你身份再高,也不能仗势欺人呀,我相信,这世间还是有公理在的……”
“你现在知道本王身份高了?”
“王爷哪里的话?小女子一直都知道的呀。”
“那你还敢同本王造次?”
“我哪造次了?”花穆儿耸耸肩,挑挑眉,一副不懂的样子。
“你说本王非奸即盗。”
“我可没说过,我只说的是无事献殷勤。”
“……花穆儿,你可知在烟翠楼,你家表哥踢了本王多少脚”
“你在说什么”
他果真是认出自己的,可他却装作若无其事,这是不是说明他也有所顾忌?
既然如此,她才不会傻乎乎地缴械投降,他在烟翠楼里这般那般,狼狈至极,她真怕他灭她口,何况表哥对他下了狠手,白玉佩也掉了,她难求自保……
不管怎么样,打死也不要承认!
“这时候讲究的是连坐,一人犯法,全家收押,你表哥对本王如此无礼,你们本为一家,这还不是造次又是甚?”
“……”花穆儿眼珠滴溜溜直转,不知道在打什么鬼主意,没多久,她的注意力停留在花灯上,眉头微蹙,呐呐出声:
“诶?我还没说我的名字是哪几个字,你今天第一次听说,怎么就一字不错地写了出来?还有生日,都具体到时辰了,你怎……”
玉禅王浑身僵直,花穆儿狐疑地转头看他,他空出的左手把她脑袋一推,她还没来得及看清他的表情,他就迅速收手,整个人往后退,一个闪身,他就坐回了自己位置上。
花穆儿一头雾水,尽最大努力仰着头弯着腰,从右侧宫女的身后看出去,只见他泰然自若地执着白玉瓷杯,仰头做出喝水的动作。
玉禅王的一气呵成,反应敏捷深深地惊诧到了花穆儿。
她不禁怀疑,刚刚是不是自己在做梦。
总觉得有点儿不对劲,花穆儿摇摇头,用力地捏着毛笔,补足最后的一撇,电光火石间,她意识到了一件事。
玉禅王喝的水杯里面一滴水也没有!
她看得一清二楚。
杯里没有水还喝得一脸认真……
玉禅王这是心虚了吗?
花穆儿难得的心里愉悦,时不时地笑开怀。
只是,他好像很了解她……
是那日烟翠楼之后为了打击报复她,特意去调查的吗?
除了这点,她实在想不出其他的了。
花灯被宫女拿走,一个接一个挑了出去。
人影阖动,金钗罗衣,脂粉扑面,花穆儿一回头,玉禅王眼神微动,目光与她相接,薄唇紧抿,眼底是望不穿的沉郁,浮光掠影间,不知已过了多少年。
花穆儿的心咯噔一声,气血上涌,她急急忙忙收回目光,避嫌似的看向别处。
正好,不远处的花灯点亮了整棵树,那树十余丈高,花灯层层叠叠,密密麻麻堆了上去,昏黄的光汇聚一块儿,闪闪亮亮,璀璨夺目,花穆儿看得目不转睛。
只是哪来那么多的花灯?在场的未出阁女子不过二三十人罢了。
兴许是某些妃嫔趁这时节许下愿望罢了,以此派遣内里寂寞幽怨。
“不知各位是否注意到桌上的几道菜?”
“有有……”众人忙不迭地应承。
“往年席上只几样茶果点心,朕未觉得不妥,不过玉禅王刚刚同朕说,宴会一开就是两个时辰,在场的都是娇娇弱弱的小姐,可万万不能饿着了,这才临时叫御膳房加了这几道菜,各位以为如何?”
玉禅王让的?
没看出来,他竟有这般细腻心思,还会照顾到各位千金小姐们的生活饮食!
花穆儿恨恨地咬了一大口牛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