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知道，甚至连她都不会知道，他在说出口的时候，是鼓起了多大的勇气。
他已经把自己的心剖出来给她了，至于以后她会怎么对待，目前，他还不得而知，只能大着胆子，去赌一把。
顾南乔没有回应，只是安静的靠在怀里，视线落向不知名的地方。
她脸色冷静，看着，倒是没有多大的情绪起伏。
可表面上的平静，不过是在掩饰内心的慌乱罢了。
……
星岛。
傅凌封挑了处角落的卡座，要了两瓶烈酒，打开其中一瓶，一口气喝了大半瓶。
秦佳然坐在他身边，看到他这样子，不禁有些难过，轻声劝道，“凌封，你今晚还没有吃饭，喝这么多酒，胃会不舒服的。”
她说完，便伸出了手，本想去夺他的酒瓶，却没想还没碰到的，就被他一只手给轻轻挥了开来。
秦佳然眼里漫过受伤的情绪，自从今天中午之后，他的情绪就一直很不对劲，精神也有些不正常。
甚至，可以这样说，在她看来，他完全就是一个陌生人，与她记忆里的那个男人没有一点相似的样子。
“别管我。”傅凌封丢下一句话，再度仰首喝起来。
秦佳然看着他这样子，不由揪紧了小手，轻声问道，“你这样，值得么？”
“你们已经离婚了，她跟你已经没有关系了。”她说着，语气不由渐渐加重，“你为什么还要被她影响到心情？”
第285章 因为她最爱的人是她自己！
“凌封，你以前从来不会为了她这么难过的……”
以前的傅凌封，顾南乔伤不到半分。
向来只有他伤她的份儿，他顶多会因为她而心情不好，但再怎么样，也不至于如此……痛苦。
是的，痛苦。
在傅凌封的眼里，她看到了在此之前从未有过的痛苦。
如果不爱一个人，那又为什么会为她痛苦？
秦佳然说着说着，声音里不由多了几分委屈。
她跟了他三年，爱了他三年，可是她三年以来所有的付出，却始终没有打动过他的心，哪怕半分。
为了一个顾南乔，他将自己折磨到了这种地步，连她都给忽略了。
傅凌封没有理会她的话语，始终默不作声的喝着酒。
秦佳然见状，声调不禁又加重了些，“傅凌封，她真的不值得你为她这样！”
男人终于被她接二连三的话语给惹怒，抬眸冷冷的瞪向她，厉声呵斥道，“闭嘴！”
他眼里没有丝毫温度，冷的惊人，看的秦佳然心里微微颤抖。
“别在我面前提那个女人。”傅凌封下了命令，“我不想听到有关于她的任何字眼。”
“我哪里提她了？”秦佳然委屈交加，忍不住流下眼泪。
但凡是个人，总归会有一些情绪，积攒到某个临界点之后，自然会抑制不住的爆发。
她是性格软，但也不是一点脾气都没有。
在看到自己心爱的男人为了别的女人将自己折磨到如此境地，她也会吃醋，也会难受，也会忍不住想要跟他吵架。
傅凌封抬头时看到她眼眶里落下的泪，不由感觉一阵阵心烦，剑眉紧紧皱起来，“佳然，你能不能别总因为一点小事就哭？”
“……”
傅凌封眼神迷离，看不到焦点，“你跟在我身边的这三年里，我没打过你，也没骂过你，你却在我面前哭了无数次……顾南乔就从来不会。”
说来说去，重点无非是在最后一句。
这三年里，他自认对秦佳然已经够好，顶多也就是会吼她两句，从未打骂过，可是他对顾南乔，态度却一直都很差劲，可是偏偏，哭的人好像从来都是秦佳然，而不是顾南乔。
顾南乔性格倔强，他心里清楚，当初他喜欢上她，也可以说是被这一点吸引。
可那时却从未想过，就是她的倔强，成了他们之间最大的阻碍。
他一次又一次的想要摧毁她的那份倔强，可她却一次又一次用更坚固的外壳来保护自己，于是他不断的伤害她，她不断的与他针锋相对，最终，造成了如今这无可挽回的局面。
秦佳然听到他最后一句话落腔，轻扯唇角，无力的嗤笑了声，“呵……”
温热的泪顺着她的脸颊滑落下来，晕染了她脸上的妆容。
她哽咽出声，“是，她很少在你面前哭，几乎是从来没有，可是你有没有想过，这是为什么？”
傅凌封眼中凝起不解，“为什么？”
“因为她最爱的人是她自己！”秦佳然嘶哑着声音吼了句。
第286章 既然爱，又为什么舍弃了？
傅凌封一怔。
她继续说下去，“她爱的是她的骄傲，和她的尊严，这些东西对于她来说，都比你重要，所以她才不会在你面前哭。”
“在你和她的尊严之间，她选择了后者，她也成功做到了，在你面前，她完好无损的抱住了自己的骄傲。”
“换句话来说，就是她为了她的骄傲，而舍弃了你……”
为了她的骄傲，舍弃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