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风动怒道:“夜凛羽!”
他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又掏起了耳朵,“别吼,耳朵痒!”
“我看你是皮痒!”
“呵呵,你还真说对了,我是很久没和人过招了,要不今天我们试试?”说着,他真就捋起了衬衣的袖子,嘴上也叨叨个不停,“失恋这种事呢,没什么可耻的,说出来就好了,要是说不出来就跟人打一架,出点汗,发泄一下,憋着容易肾虚。不就是被宗主甩……呃……”
风起,手落,他的脖子顷刻间就被沐风掐住了。
暴怒中的沐风没有仙气,只有煞气,凛羽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就是他手里一只待宰的小鸡,脖子都被他掐细了一圈。
他脸色苍白,豆大的冷汗从额头滚落,哑着嗓子道,“发泄……发泄出来是不是好受点了?”
沐风一听,脸就涨红了,对比凛羽的脸色,正好是一红一白,他没再使力,手一松放开了。
凛羽赶紧大口大口地呼吸空气,“咳咳咳……你小子……竟敢给我来真的……咳咳咳……”
可是这会儿,这些话沐风全然听不进去,突然自顾自地说道,“不过几个月,就几个月,她的心就给了别人。仿佛那个人就是她生命里的一切,她对谁都好,但却不及对那个人好的万分之一,就像……就像她生来就是为了他而存在的。那样一个人……那样的人……他不配啊。”
他说得分外激动,双眼都红了,握紧的拳头砸在大理石制的桌上,生生砸出了一个凹坑。
“她是得了失心疯了,一定是!我不求她一定要选择我,但至少也该是族里的人,莲见,九歌,或是长柠,都可以,只有我们能真正地爱她,保护她,哪怕是失去性命也在所不惜。为什么要把自己陷入那样的境地。难道她不知道外头的人,但凡对夜家有过一丝了解的人,到最后都会为了夜家可兴天下又可亡天下的能力惧怕而忌惮,又或是贪婪这种能力,利用她,禁锢她,将她当做获得权利的工具吗?到时候,哪会有什么珍爱和怜惜,只会一个劲儿地想要吸干她的血。我不明白……我真的是不明白。”
大理石制的桌子被他的拳头,砸了一遍又一遍,平滑的桌面满目疮痍。
“凛羽,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因为我的错,她厌恶我了……是不是?是不是!?”他捉紧凛羽的袖子,眼里蓄满了脆弱。
“你没错,你怎么会错呢,你比任何都清楚她的喜好,她一抬手一迈腿,你就会知道她想要什么,想去哪里,你不会阻止她,只会谨慎地安排好一切,替她驱除所有的危险,就是地上的一颗微不足道的小石子,你都会因为怕膈着她的脚一颗颗的捡走。所以……沐风,你没有错!”
“那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他嘶喊,歇斯底里地想要知道答案。
“宗主她长大了,再不是你羽翼下的小女孩,也不再是那个需要你里三层外三层包裹保护的小女孩了。也不是那个想吃甜桃子,就需要你一棵树一棵树的尝,尝到哪棵桃树的果子最甜了才会摘了吃的小女孩。沐风,就是你尝到了最甜的,那颗树上也可能有一只桃是酸的,而她偏就喜欢上了那只酸桃子,不想换了,懂不懂!?”
“不,她不喜欢酸。她只喜欢吃甜的。”
“你那么聪明不会不明白我在说什么。真要说有什么错,就是你太惯她了,你总以为替她安排好了一切,不会有危险,她怎么玩闹都行,可就是出了这样的万一了。你敢说宗主离家出走的时候,你不是第一个知道的?你大概是目送着她离开的吧,因为你自信能安排好一切,不会让她遇到丁点伤害,直到军校,夜家的势力渗透不进去,你才会出去找她。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你吗,你早把她带回来不就完事了吗,问你的时候你是怎么说的,让她多玩几天。现在好了,玩出事了吧。你现在在这里自怨自怜有什么用。要我说,一不做二不休,杀了那个药罐子,管他是谁,你敢吗?你不敢!因为她说一句恨你的话,比杀了你还要让你痛苦。沐风,如果你真的觉得不甘心,就不会来找我。因为哪怕是她心里有了别人,再不会要你了,你也舍不得她受一点委屈,你担心她现在的假身份,一穷二白,会遭人白眼,要我将幸运百货暂时移到叶娆的名下不就是因为此吗?北青,露重,还有琼玉管辖的四家公司,三座矿产,以及石油厂,不也是在你的授意下全部归入叶娆的名下了吗?我这里完了,你还打算去哪,剑之那里吗?还是兰江,紫苑,又或是飞花那里?”
说到这里,凛羽似乎也是气炸了,唇皮子都在抖:“没用的,你现在做的这些根本就是拼了命地再将她往别人怀里送,你是要她感激你吗?宗主肯定会感激,但除此就没有了。沐风,别再用‘为了她好’的理由荼毒自己了,你现在要做的就是亲手将她抢回来,站在她面前,告诉她,你爱她,你比谁都爱她,不是因为你是夜家人,不是因为你是护卫,而是男人,是一个爱她的男人。用你的双手抱紧她,将你从小到大藏在心里的不敢说的东西一股脑的告诉她,别将她当成宗主,将她当成一个普通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