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这个佟懿儿从二十一世纪带到十七世纪的相声段子让康熙笑得前仰后合,他好一会儿功夫才顺过这口气扶着八仙桌的一角道,“赶明儿你学学怎么烙大饼,朕倒真想尝尝呢!”
“那就不知道和卓妹妹肯不肯屈尊来剥大葱了,那味道可是真冲!”接过宫女递来的清茶漱过口,佟懿儿方将藏在袖口的奏折双手奉还,“喏,您还是忙您的去罢!”
“你这臭丫头,又不是不知道朕向来不吃葱姜蒜这种东西,哪壶不开提哪壶!”听佟懿儿提起和卓,康熙拿着奏折轻轻敲了敲佟懿儿的额头,起身向书案走去。
见康熙忙着筹划对厄鲁特用兵的事,佟懿儿也就拿了一只缝了一半的虎头帽坐在一旁的前沿炕上忙碌起来----如今十三阿哥胤祥已将近半岁,玉衡开春二月便要初为人母,佟懿儿想着要亲手为两个孩子各绣一只虎头帽,特意向孟冬学了好一阵的针凿女红,现在总算还有了一点样子。
“唉,咱们满洲人一向骁勇善战,真要动武倒是不含糊的----”伏案久了,康熙只觉得肩背酸痛,起身舒展舒展筋骨,走到佟懿儿跟前叹道,“只是这不过六年时间不发兵,就又要劳民伤财了,这银子……可又是大事了!”
“多吃几餐咸菜窝头,银子总还是能攒出来的。”佟懿儿搁下还差一个“王”字花纹的虎头帽玩笑道,“再不济……懿儿帮您想想法子?”
“你还能想什么法子,不过是克扣那些后宫女子的用度罢了----问题是,咱们已经比明朝后宫俭省许多,她们还肯再多省出银子来么?”如果真像佟懿儿所说,后宫能够撙节裁减替征战准噶尔筹措出些银子固然是好,只怕这只不过是佟懿儿的一厢情愿,回过头来银子没省下多少,倒弄得佟懿儿里外不是人。
“‘克扣’这词儿,也说得忒可怜了罢!”佟懿儿起身扶康熙坐下,边替他揉肩捶背边道,“后宫妃嫔所有,俱出自皇上,出于国库。这些年四海承平,后宫姐妹们的吃穿用度提升了不少,哪里还用得着‘克扣’?”
“既然你这样说……回头你且跟和卓她们商议商议再做定夺罢,朕不勉强你们。”康熙知道中宫之主倡议节俭一向都是很得罪人的事,现在佟懿儿刚刚以皇后身份坐镇后宫,他实在不愿让她因此得罪了六宫妃嫔。
“这么一看,八阿哥、九阿哥真是长大了不少啊!”这日佟懿儿回到宫中在御花园里散步,正遇上和卓与济兰看着乌尔衮教胤俄与胤禟舞剑,她见了此情此景不由驻足笑叹,“估计没多久便能赶上乌尔衮额驸的身材了!”
“臣妾等给皇后娘娘请安!”佟匆匆懿儿的忽然到来让和卓与济兰意想不到,她们匆匆向佟懿儿行礼,脸上得意的笑容也变成了礼貌性的微笑。
“八阿哥今年该满十岁了罢?”佟懿儿抬抬手让她们起身,又邀她们在绛雪轩吃茶。一会儿工夫,附近茶房的宫婢们端来一壶热气腾腾的大红袍,趁宫人倒茶的当儿,佟懿儿看着认真练武的胤俄笑道,“一晃眼,阿哥们都长大了。”
“是啊……看着胤俄长大成人,臣妾这个做额涅的人老珠黄也无悔无怨了。”无论塔娜多么懊悔,重生为和卓毕竟是她自己的选择----跟做一个终生不能生育的皇后比起来,做一个有一男半女的贵妃还算是多少有一点儿希望的。现在佟懿儿带着十三阿哥胤祥“死去活来”,和卓的心里多少有点不甘,只有看见胤俄时,她才觉得自己并非毫无胜算。
“和卓妹妹说笑了,你都人老珠黄,姐姐我成什么了?”尽管和卓身体里住的塔娜已经三十多岁,但坐在佟懿儿面前的这个女子不过二十六七的模样,鹅蛋脸上的皮肤仿佛还能掐出水来。
“臣妾……臣妾失言了,还望皇后娘娘恕罪----”和卓以为佟懿儿被自己惹得不高兴了,忙起身行了个蹲安表示赔罪。
“嗨,不过是坐在这里闲谈,妹妹何必这般拘谨呢?我也只不过是见你消极,随口宽慰你几句罢了!”佟懿儿没想到自己成了皇后,和卓竟比从前更加小心谨慎地与自己相处了。见和卓迟迟不愿起身,佟懿儿只递了个眼色向济兰道,“济兰妹妹,快扶和卓妹妹起来坐着----倒是我说错话的不是了!”
济兰尴尬地起身将和卓扶起,三人一时不知说什么,纷纷举起茶盏来喝。
“这么好的茶,若是天天都有的喝,也就不觉得有多好了,妹妹们说是吧?”佟懿儿用一盏茶的工夫终于想好如何开口,一时将紫砂茶盏放在茶托上笑道,“若是十天半个月喝不着,再拿起来闻到那股味道可就格外不一般了。”
“娘娘说得有理,好东西求而不得的时候,才是最金贵的。”和卓说的显然不是面前这一盏大红袍,“若是唾手可得,这东西也就贬值了。”
“现在咱们六宫的生活好了,要吃什么,要用什么,动动嘴皮子就有,大家反倒没有从前那种快乐了。”佟懿儿见时机成熟,便转了转手中的翡翠玉镯笑道,“要是宫里的各项奢侈用度都限时限量供应,两位妹妹可会觉得更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