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谢兰因一口拒绝,她自己女儿都不养,去养别人的孩子做什么?“我们不是有阿狼吗?有他就够了。”
“可阿狼毕竟年纪大了。”秦宗言很看重嫡子,也希望母子能和睦相处,可私心他还是想让妻子有个贴心小儿子,“小十现在什么都不懂,你放在身边养,他肯定视你若亲母。”
谢兰因道:“视若亲母就是亲母?阿菀明知道我是她姑姑,她都这么亲近我,亲生的就是不一样。再说阿狼这么好的孩子,多孝顺我,你再让我养小十,他心里会怎么想?这对小十也不好,你说他将来觉得自己是嫡子还是庶子?”
秦宗言因幼年受苦,特别在意嫡子,对嫡子培养也是最上心的,谢兰因又不准备插手秦家军务,哪里愿意再养个半嫡子出来?这不是等着得罪秦纮吗?谢兰因还指望秦纮将来跟女儿守望相助,庶子再多,没有军权,怎么给女儿当助力?
秦宗言见她真心不想养孩子,也不再勉强她,以后再尽量小心,争取长命百岁,也好多照顾阿镜几年。
谢兰因同秦宗言回房,洗漱完毕,看到只穿了一件寝衣坐在床上的秦宗言,突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哎呀!他们洞房怎么办?”
秦宗言难得一愣,什么洞房怎么办?
谢兰因吞吞吐吐道:“就是说他们敦伦的时候,阿绍他能不能----”
秦宗言失笑,“放心,我派人教过他的。”只要不是废人,男女敦伦哪里需要人教?这是男人的本能,不过尉迟氏是正妻,跟姬妾不同,秦宗言还是请人专门教导过秦绍。
秦绍自幼陪伴疯母和獒犬长大,心里并无美丑之别,他对女人的概念也只分两种,有威胁、没威胁的。尉迟氏性子怯弱,由侍女伺候换了寝衣后,就坐在床脚怯生生的看着秦绍。秦绍忙了一天早累得不行,但想到父亲的叮嘱,他不耐烦的拉开衣服,走到尉迟氏身边跟她交|配。人类真奇怪,居然能随时发情,不像獒犬只有固定时间才发情。
尉迟氏紧张的快晕过去了,待秦绍靠近,她努力的呼吸,一动都不敢动。秦绍扑打她身上时,她咬住手指、捂着自己的脸,不想让秦绍看到她丑陋的容貌。秦绍交|配完,离尉迟氏远远的睡着,临睡前还想洞房每一步他都做完了,阿耶不会再打他吧?
尉迟氏偏头看着背对着自己一动不动的男人,泪水不止住的滑落,她在哪里都是累赘,只有姨母疼她,可现在连姨母都要离开她了,她留在这个世上到底有什么意义?这个新婚之夜,秦绍和尉迟氏都没睡好。秦绍不习惯跟人睡一窝,几乎整夜没合眼,尉迟氏则睁着眼睛哭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谢兰因早早起身,她一夜没睡好,始终似醒非醒,秦宗言睡觉向来警觉,自然也没睡好。不过谢兰因体弱,一夜没睡好,精神有些恹恹的,秦宗言早起打了一趟拳法,精神气便完全恢复,见爱妻如此,难免对长子夫妻有了意见。刚结婚就害阿镜这么担心,以后怎么办?
等秦绍、尉迟氏一前一后进来请安时,他也没露过笑脸。不过他向来严肃,也就在妻女面前有笑脸,大家倒也不奇怪。谢知昨晚倒是睡得不错,但今天早起半个时辰,跟谢兰因一样,都有点提不起精神来。谢兰因搂着女儿轻拍她的背,让她趴在自己怀里闭目养神。
尉迟氏进门就见被谢兰因搂在怀里的谢知,她微微一怔,她是认识谢知的,两人都见过好几次了,但她没想谢知居然跟自己婆母如此亲近。她还是低着头给谢兰因、秦宗言磕头请安。
谢兰因不是会为难媳妇的婆婆,尉迟氏见过礼,她马上让侍女扶她起来,还给她备下丰厚的见面礼。谢知和秦纮也上前给大哥、大嫂行礼,尉迟氏再羞怯也知道给小叔子和小姑子准备见面礼。等众人见礼完毕,谢兰因再带着儿媳妇去拜见丘穆陵氏。
谢知则由秦纮送去上学,谢知不舍的问:“五哥,是不是你跟大人明天就要回怀荒了?”秦宗言在京城待得已经够久,要不是秦绍成亲对象是尉迟氏,崔太皇太后特许他留在京城举办婚礼,他早回怀荒了。
“我不回去。”秦纮说,“我同母亲一起回去。”父亲怎么可能放心让母亲一人回怀荒?
“真的?”谢知双目亮晶晶的看着秦纮。
秦纮轻笑地说:“真的,我还没教会阿菀骑小马,怎么能走呢?”
谢知甜甜笑道:“我不骑小马,等到了中秋,五哥带我去我的小庄子好不好?”
“你去小庄子做什么?”秦纮问。
“庄头跟我说,庄上孵了好些鸡蛋鸭蛋鹅蛋,等中秋小鸡小鸭小鹅都要孵出来了,我去看小鸡小鸭小鹅。”谢知说,她养兔子是为了兔毛,兔肉反在其次,养家禽比兔子划算,公鸡可以当年吃,母鸡养上两三年,下蛋少了再吃。就是家禽跟兔子一样,太容易死,她慢慢琢磨怎么养吧。
“好,我跟你一起去。”秦纮一口答应。
这一日谢兰因先带着尉迟氏去拜见丘穆陵氏,然后再带她入宫去见病重的于太妃,于太妃看到新婚的外甥女,枯瘦的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她吃力的指着跟了自己三十年的两位女官,让她们以后跟着尉迟氏,又将自己所有的财产都给尉迟氏后便溘然长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