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一起长大的,你有什么想不起来,我告诉你。”
“我现在只记得浮生河畔的木屋,和少年时的韶光。要不,你从头给我讲讲吧。”
“嗯,你是被九阴帝父点化,才得以化成人形,被不慌爷爷和不忙爷爷抚养,有一次你贪玩,溜出去捉鱼,还砸塌了草屋的房顶。哦,对了,你就是在那时遇见韶光的,他骗我们说自己是个鲤鱼精,结果在浮生河装鲤鱼装了两万年,哈哈。”说着白芨笑起来,夕照也觉得十分好笑,跟着一起笑起来。
“还有,不慌爷爷总是背着不忙爷爷偷着喝酒,每次被不忙爷爷发现,不忙爷爷都要把不慌爷爷变成锄头去锄地。”白芨起身端过茶壶为自己和夕照续了两杯茶,继续道。
“那时候,韶光总会教你法术,可是化形咒你总也学不会。你既怕冷,又怕火,有一回韶光教你燃火,你只燃起了烛火那么大的火苗,就吓得不知所措,将火苗甩出去就跑,结果还差点烧了韶光的木屋呢。”
夕照笑了笑说道“韶光说......他喜欢我。”
“嗯,看得出来。从你重伤沉睡后,他以为你死了,心神大乱堕了仙。失踪了几个月之后,回到了不周山,来到你曾住过的木屋,在院中种满了月季花,期待再将你种出来。那个时候,他不愿与人说话,不哭,不笑。仿佛成了个傻子,学做你喜欢的菜,学着种地,学着照顾好满院的花。后来忽然有一天他就不见了,消失的无影无踪。我们都以为他想通了,离开了。自他走后,我与商陆一直照料着草屋的花。”
“可是我究竟为何会......”
夕照的话还没说完,商陆忽然感到寒潭的结界被人打破。
“不好,寒潭结界被破,有人进去了!”商陆站起来追出去。
白芨与夕照一起跟在商陆后面,向寒潭跑去。
不周山深处有一个寒洞,在不慌不忙爷爷死后突然出现,商陆与白芨发现后进去查看,发现洞中有一口寒潭,深不见底潭水漆黑,潭水散发出的寒气使洞内寒冷异常,普通人进去不消半刻便会冻成冰块。商陆怕有人或动物勿入寒洞,所以便在洞口布下结界。
当夕照一行人赶到寒洞时,寒洞口的结界已经彻底被打碎,结界的碎片挂在岩石上随风飘荡,寒洞像一张狰狞的大嘴,正在无声的嘲笑着夕照。
夕照刚想进去,商陆拦下她,说“等等,寒洞内寒冷异常,你进不得。法力会被压制,你会有危险。”
“可是,近日冥界界灯丢失,我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可疑的人,而这洞内的寒潭,正好可以压制住界灯产生的阴气,使界灯暂时无法产出阴气,是个适合藏灯的好地方。所以,我必须进去看一看。”
白芨握住夕照手,说“我和你一起进去。”
“嗯。”
洞中,一个白色的影子在含潭边一闪,不见了。
“站住!”夕照向着白影追去,商陆和白芨紧随其后。
夕照追上去,发现那并不是个人,只是与团人形的雾气。夕照心道不好,转身看见一道充满灵力的剑锋直逼自己的咽喉而来,忙侧身躲过,抽出清若抵挡。可惜清若终究比不上狐诡,剑身的灵力比对方的弱了很多。
两人的剑互相碰撞在一起,灵力相较,迸发出闪亮的剑光,寒洞内嗡嗡回荡着仙剑的铮鸣声。
商陆与白芨一起左右开弓,攻击那团雾气笼罩的白影,却也还是灵力不足败下阵来。
辗转腾挪间,夕照苦苦支撑了一会,不料那人用剑柄在夕照的手腕一砸,清若脱手,铛的一声扎在了岩缝里。
夕照没了仙剑,一直在被动的防守,一不留神被那人的剑将左肩扎了个对穿,脚下失去平衡,扑通一声栽进寒潭。
夕照浸泡在冰冷的潭水里,在三途河受苦的一幕幕浮现在眼前,潭水比三途河水还要冷些。
夕照在不断地下沉,她感觉到身体的温度被一点点的抽离,伤口已经被潭水冰的麻木,感觉不到疼了。她的肌肤却真实的感觉到了,三途河的水刮过的那种清晰又尖锐的疼痛。
夕照望着水面的光明离自己越来越远,她伸出手,努力的想抓住一丝丝,却怎么也抓不到。
夕照闭上眼,陷入黑暗。
白芨在岸上,眼睁睁的看着夕照落入寒潭,撕心裂肺的哭喊道“不要!!”
商陆拉着白芨,说道“去不得,你我法力不够,下去了是绝对没有生还的可能的,要从长计议啊。”
可此时的白芨根本听不见商陆的话,尖叫着要扑进寒潭去救夕照。
这时候,一个身影噗通跳进寒潭,游向夕照。
锦书拉住夕照手,见夕照已经陷入昏迷,便捏住夕照下巴,强行为她渡气。靠着剩下的气,勉强出了寒潭。
乍一上岸,锦书立刻带着夕照御风离开,一路上,锦书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
白芨愣在岸边,半晌松了一口气,问商陆“刚才......夕照?被救上来啦?是吗,我没做梦,不是幻觉对吧。”
商陆点点头“对。”
白芨从地上爬起来,擦了擦脸,挤出了一个丑丑的笑脸,跑到一边,用力将清若从岩缝里拔出来。然后跑回来挽着商陆的胳膊说道“我们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