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样了吗?”
沈良辰眉心微扬,回想到前生自己见到沈启天时低眉顺目的样子,不禁莞尔一笑,轻回:“不管是谁,在经历过生死之后,都会有所改变的!”
她口中,所说的生死,是前世今生的转换,而沈启天却以为她说的是她触柱之后大难不死!
心中因她的话,微微泛起疼意,他压低了嗓音,自责轻道:“说到底,是本王没有保护好你。”
“如今我是会让吴国灭国的灾星,合该被诛杀才是,可您以既是灾星,让我去祸害魏国便是,保全了我的性命!这其中的过程,我虽然并不清楚,却也知道,一定不会太顺利。其实……您为我做的,已经够多了!”
眼前的沈启天,虽然人近中年,却仍旧英武不凡,沈良辰将他此刻自责的模样,深深镌刻在心底,张了张嘴,又张了张嘴,终是再一次唤了他一声:“父亲!”
沈启天听她一声父亲,身形蓦地便是一僵,心中一阵狂喜!
虽然,沈良辰的降生,并非他之所愿。
但她却是他如今唯一,也应该会是日后唯一的骨血!
他一直以为,知道了真相的她,一定会恨他,但是出乎他意料的,她没有……如今,她的一声父亲,对他而言,意义非凡。
沈良辰见他如此反应,悠然勾唇,转身就要离去。
“丫头,你等一等!”
沈启天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对沈良辰的称呼,已然换成了丫头。伸手从自己腰间解下一支袖珍的翡翠玉笛,他快步来到沈良辰身前,将玉笛递给了她:“不管是吴国还是魏国,皇宫之中的倾轧争斗,从来都是不会少的,这是南疆之物,能够避毒驭蛇,平时戴在身上。”
玉笛精致,翠绿水亮,约有巴掌大小,最重要的是,沈良辰知道,这东西是沈启天从来都不离身的!
可是如今,他却要给她……
沈良辰看着那支一看便知不是凡的玉笛,心弦微颤了颤,随即眸光闪烁着伸手接过,然后揣入广袖之中:“多谢父亲!”
没人发现,她广袖里,那握着玉笛的手,竟是微微颤抖的。
是夜,月色朦胧,一片静谧。
沈良辰屏退了锁儿,独自一人坐在睡榻上,却是睡意全无。
手里细细摩挲着早前沈启天给她的那支翡翠玉笛,她伸手拉过榻上的玉枕,轻轻一拍机关之处,将之打开。
当初回宫之时,沈良辰将她在民间的所有珍藏悉数藏于玉枕之中。
当初三公主跟慕容睿,之所以情难自禁,或许有三公主穿着她衣裳的缘故,不过最大原因,是她离开时在寝殿里燃的那块香……
玉枕之中除了几样价值连城的金银珠宝和银票之外,医药,毒药,mí_yào,伤药……几乎是样样尽全!
微微抬手,将手里的翡翠玉笛置于玉枕之中,沈良辰红唇畔,噙起一抹浅笑,将玉枕恢复原样,正准备就寝,却不想转身之际,惊见慕容睿一脸沧桑,神情幽暗,竟不知何时,出现在她的寝宫门口。
“慕容睿!”
沈良辰心下咯噔一下,眸光微戾:“你是怎么进来的?好大的胆子啊!”
第24章 私奔
“平日属下的职责,便是戍守荣华宫,对于这里的守卫,自是了若指掌!”慕容睿看到沈良辰的反应,面色微变,随即一脸苦情,快步上前:“殿下,关于三公主的事情,您听属下解释……”
“你什么都不用解释了!”
沈良辰披衣下榻,眼看着慕容睿靠近自己,却是身形一错,快步朝着门口走去:“本宫很快就要去魏国和亲,而你如今也已经是三公主未来的驸马,你我之间,从此桥归桥,路归路,没什么好解释的!”
慕容睿见状,顾不得许多,伸手攫住沈良辰的皓腕,似是奇迹受伤一般,沉眸看着她,不再顾忌尊卑:“良辰,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以前,在宫外的时候,我们……”
“你也说那是以前了!”沈良辰被慕容睿扯住皓腕,无法前行,不提以前还好,提起一起,沈良辰想到自己前世那追悔锥心的经历,紧蹙了眉头,回眸怒瞪着慕容睿:“不管我们以前什么样子,以后我们之间,都注定不会再有任何纠葛。 .从今往后,我为魏国皇后,你是吴国驸马,你走你的独木小桥,我走我的阳关大道,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沈良辰!”
蓦地,低喝沈良辰一句,慕容睿眼底满是伤痛:“你难道就不能听我解释吗?”
“事已至此,我便是听了你的解释,又能如何?”沈良辰嘲讽一笑,如此反问慕容睿一句,而后冷哼一声,想要甩掉慕容睿紧握着自己皓腕的手,却无论如何都甩不开,只得怒声斥道:“就算你跟三公主之间没什么,如今赐婚圣旨也已经下了,而我也是注定要和亲魏国的!”
“不----”
慕容睿眼看着沈良辰想要挣脱自己的禁锢,眼底光华涌动,透出疯狂之意:“我可以带你离开这里!我们私奔!”
“私奔?”沈良辰心头一震,对上慕容睿疯狂的双眸,却是恻恻一笑,蓦地用力甩开他的大手,哂然笑道:“聘者为妻,奔为妾!慕容睿,本宫现在是吴国的公主,将来也会是魏国的皇后,本宫的脑袋被驴踢了吗?凭什么放着皇后之位不要,跟着你私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