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其面容上的不悦也未能逃离的了沈清的眼睛。
后者嘴角轻扬,并未表露出何种异样。
“给你打电话没接,许久没见了想找你聊聊,又怕佣人过来请话语不妥帖,便亲自过来了,”苏幕开口解释,话语温温,带着豪门贵妇的特质以及温和。
苏幕这人,毕竟是一国之母,其情绪把控以及语言上的精准度只怕是鲜少能有人与之匹敌。
她都如此说了,沈清若是在不起身,岂不是有些不无礼?这诺大的候机室,倘若是有眼尖的人认出苏幕,那真真是麻烦了,沈清也算是识相,起身,虽苏幕去了出僻静的咖啡厅,但机场,若想找个僻静的地方,不大容易。
章宜与覃喧紧随其后,苏幕伸手挽住沈清纤瘦的臂弯,而后开口淡淡道;“章秘书且先等等。”
这话,无关询问,是命令的下达。
章宜见此,望了眼沈清道;“早去早回,不要耽误回家的时辰。”
这话,她刻意如此说,并且,将回家二字咬的极为重。
沈清原以为,与苏幕的交谈不过是浅浅淡淡几句话,岂料这位优雅金贵的豪门阔太似是有意拉着她天南海北聊着,沈清原以为是为陆景行而来,可到头来才发现,并非如此,苏幕从头至尾未曾提及过陆景行半句,直至机场广播登机声响起,苏幕话语依旧未停。
在往下,机场广播开始寻人。
苏幕才淡淡开口;“清清、我同你一起回江城吧!总觉得有许多话语未说完。”
这话,让沈清徒然一阵,望向苏幕的眸子带了些许不可置信,回江城?
她此番带着贴身管家前来的模样可不像是要同她一起回江城。
这话,让沈清思忖了许久。
“这么晚了,不如先回总统府住一晚,明日在回江城吧!也能了却夫人想跟少夫人说说话的心愿,您看呢?少夫人??”管家适时开口让沈清不得不将眸光落在其身上。
好一个主仆二人,好一个一唱一和。
当真是精彩绝伦。
难怪她左右都思忖不出是何意思,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沈清面上浅笑一如往常悬挂着,对于这位管家说的话语她未回应,也未拒绝,反倒是嘴角笑容更深了些,良久之后,薄唇轻启,缓缓道出一个字;“好。”今日,沈清一身灰色西装,蓝色衬衫白色短裤,裸色高跟鞋,露出细长白净的大腿,此时,她双腿交叠,斜放在一侧,单手肘撑在沙发扶手上,整个人显得慵懒而又随意。
但周身散发出来的哪种方孤傲感,无人可比。
这夜,章宜与覃喧现行回江城,走时,章宜明显不悦,将满腔恶意投放到身后二人身上,苏幕这人,素来是个端得住的人,相反的,身后那位贴身管家似是压根不知晓何为谦卑,与其对视。沈清堪堪回眸,便撞见这一幕。
真是一出好戏。
而后伸手,拍了拍章宜的肩膀道;“你先回去,有事情我会同你说。”
章宜走时,依旧不情不愿。
她始终觉得,首都这个地方就是个狼窝,而沈清就是被放在狼窝里头的小绵羊,一人孤军奋战。路上,苏幕同她浅浅聊着,直至车子驶进总统府院落时,她忽然叫停车辆;“不远了,今日天色也好,我们慢慢走上去?”
沈清闻言,不由多看了苏幕一眼。
却也应允。
总统府地界广阔,身为一个国家的象征,其由内到外的设计必须是精美绝伦的,一路走上去,如苏幕所言,风景很好。
正当沈清以为素来还要同她闲话家常时,这位年近五十的姿态娴雅的总统夫人开了口;“景行与严安之的绯闻,清清是准备坐视不理吗?”
言罢,总统夫人伸手在路边花坛折了一朵格桑花,拿在手间缓缓玩捏着,姿态怡然,似乎并未觉得自己刚刚说出的话语有何不妥之处。
反倒是沈清,听闻此言,呆愣在了原地。有些不可置信。看着苏幕的眸子带着些许疑惑;“我不明白您这话是何意思。”苏幕闻言,伸手摸了摸格桑花的花蕊,看了眼沈清道;“傻孩子,流言蜚语分两种,一种是你越不搭理,它发酵的越厉害,一种是你越搭理发酵的越厉害,你觉得,景行与严安之的绯闻是哪种?”沈清闻言,静静看着苏幕,等着听其接下来的言语。
“任其发展是会长了某些人的气焰,清清这么聪明,怎会不懂呢?”
起先,苏幕并不知晓景行与严安之之间的绯闻,只因她身处总统府鲜少外出,而外间流言蜚语不可能透过总统府的屏障流传进来,待她知晓时,事态已经开始发酵。
因此事,她与陆琛大吵一架,可结果,却不尽人意。
她以为,以沈清眼里容不得沙子的性子断然不会就此罢休,不料这傻姑娘不闻不问不反击。
真是个傻姑娘。
可极坏了她这个当婆婆的。
严安之固然好,适合做陆景行行走路上的帮手,但那样的女人,功利之心太重,与她在一起,景行又何谈幸福?
沈清从未想过苏幕会怂恿她去闹去反击,在她的认知里,总统府里的那群人都是唯利主义者,怎会容许外人来破坏自己的利益。可苏幕的话语让她不得不重新思考这个问题。
“属于自己的东西不要放手,扔了也不要好了别人,清清,记住。”心够狠才能在这总统府立足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