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陆景行上半辈子规规矩矩,活的干脆利落,碰到个太太是个小纠结。
他何止是气恼?
“怎么了?”见他久久不言语,沈清轻唤。
这一唤,陆先生清醒了。
“过来、让我抱抱,”陆先生伸出手,示意她坐过来。
沈清不想,可此时面对他炙热的眸光,有压力。
最终还是挪过去,窝在他怀里。
“也难别人都说,*苦短日高起,从此帝王不早朝,若是能一整日这样抱着你,我也愿意什么都不干,”陆先生低头,在她洁白的脖子上留下密密麻麻的吻。
痒的沈清不适,只想躲。
他浅笑,松开她。
“明日要陪我参加一个葬礼,阿幽愿意嘛?”陆先生将话题扯开,坐在沙发上抬手揉眉心,似是格外痛苦。
“什么葬礼?”沈清有些好奇。
“战友,这次任务中为国捐躯,”陆景行低沉的嗓音在身侧炸开。
“二十五岁,年轻有为,很活波的一个人,跟只小喜鹊似的,能在边儿上一直叨叨,”陆先生苦笑回味,似是感觉去世的人儿在眼前似的。
“有未婚妻,在老家等着他,说是过了今年就结婚的,谁知道,天不遂人愿,”陆景行苦笑,伸手揉了揉沈清的头发。
似是在寻找慰籍。
沈清原以为,他会继续说下去,可他没有,仅是起身,在屋子里翻腾一阵,找出烟盒,
去了阳台。
沈清张了张嘴,一句话最终还是卡在了喉咙里,未发出声响。
陆先生此时是孤寂的。
就好像一只走失的小猫,找不到归家的路途。
沈清坐在屋里,见他连续抽了几根烟之后,便起身,拉开阳台门,站在身后扯了扯他的衬衫,未言语。
陆先生转头,见她穿着单薄站在阳台上,将手中香烟叼在嘴里,伸出手,推着她进屋,
带上阳台门。
深邃的眸子还不忘警告她一番。
沈清默默看着阻隔在面前的玻璃门。
有那么一瞬间清醒。
此时的她,心底有一道玻璃门,只不过这个玻璃门里关的是陆景行,不是她。
门开时,陆景行在里面。
门关时,陆景行在外面。
沈清站在屋内,陆景行在屋外抽着烟,她清明的眸子落在他身上,来来回回,复杂、纠结,不敢,种种情绪都在这道眸光中来来回回。
而此时的陆景行,在堵,赌什么?赌他的太太会再度出来,若是出来了,这次,绝不放过她。
他为何突然终止了说到一半的言语,只因知晓,旁人说的在多,都不及当事人自己做的一个小决定。
所以,这话、不能说。
沈清的抉择只能她自己来做,不能劝慰。
让他想想,婚后四月最让他值得回味的事情是什么,沁园主卧室,他因军事政事揪心,
秧在沈清耳边让她对自己多些耐心。
那晚,他着实也是不愿霸王硬上弓,便想着就这样算了。
可他养的小猫,伸出纤柔的爪子缓缓糯糯碰上他的臂弯,那一刻,他似是觉得数不尽的能量倒灌进自己身体里。
陆景行是等待散播种子的蒲公英,沈清就好比是风,一阵风吹来,蒲公英漫天飞舞。
她的主动攀附,让他吃饱喝足。
他也知晓,将赌注压在沈清身上是不明智的选择,但是怎么办?
谁让他的太太沈清是当事人呢?
而当他感受到身后眸光缓缓收回时,不淡定了。
猛地将手中香烟扔在一侧花坛上,哐当一声拉开阳台门,惊的正在转身的沈清一个激灵。
回眸,不明所以看着站在身后的陆先生。
似是在问,怎么了?
“过来,”他说,虽然极力克制,但难免少不了那股子命令的味道。
她蹙眉凝望,不明所以。
见此,陆先生也缺了那股子耐心同她在言语什么,自己跨大步迈步过去,将她搂进怀里,力度大的吓人。
他就知道,让她做抉择,她只会逃避。
“阿幽在商场叱诧风云,干脆利落,怎么这会儿子就当起了缩头乌龟来了?”陆景行这话问的有情绪。
还是异常浓烈的情绪。
“我怎么了?”她浅笑问到。
怎就缩头乌龟了?她干什么了?
“把你推进来是怕你受了风寒,”他轻声解释。
“我知道,”陆太太乖巧点头。
陆先生的心情如同在万米高空做过山车似的,直冲云霄,又落在地面,惊心动魄的很。
“该拿你怎么办?”陆先生这句话,带着无奈,隐忍,以及各种不明情绪。
广义太大,她来不及细细琢磨便被夺去了思绪。
辗转反侧,你浓我浓,耳鬓厮磨,陆先生想着,不急,有的是时间慢慢来,可今日的他,急了。
陆太太左右斟酌的思绪太过明显,他乱了一颗钢铁之心。
沈清睁眼看着,他闭着的双眼,清隽的眉目里隐忍的情动,让她再次生出不应该有的眷念,可就是乱了心跳,就是无法控制地想,是不是,可以赌一次?
片刻之后,她放弃了,不敢堵。
她赌不起,更输不起。
陆景行素来钢铁手腕,可面对沈清时,他成了绕指柔,床底之间,一口一个乖乖,一口一个宝宝喊的你侬我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