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者感受到她的视线,遣散客厅一众佣人。
正所谓,家丑不可外扬。
“莫不是绯闻出来我不应该急着处理,而是打个电话同你报备下才行?告知你我今日又跟高亦安上头版头条了,浪费你家资源了,你总统府上万工作人员,你有庞大的队伍替你去擦屁股,有强大的团队去公关,拦截、你未卜先知,你料事如神,可为何你老婆被人爆绯闻的时候未曾有人拦截?我身为你妻子,享受到了半点便利?”“身为妻子,发生这种事情难道不该事先告知自家丈夫?你强词夺理咄咄逼人的依据在哪里?我说你一句你上百句等着我,我妻子莫名其妙出绯闻我还不能问了?”阴暗的房间里,夫妻二人互不饶人。
沈清冷怒的面色及其难看,放在身侧的手因为怒气冲天而握成了拳。
书房里,陆景行笔直的身子站在电脑前,书房窗帘闭合,没有半点光亮进来,沈清出了能看见男人大腿之外,看不清他是何面色。“你一边将我推上高位让我抛头露面,一边要求我乖巧懂事不给你招惹麻烦,陆景行,这世间美事都被你想尽了。”
沈清是常人,看不清陆景行的表情。
但陆景行身为军人,接受过着方面的特殊训练,切不说此时起居室内还隐隐有光亮透进来。
沈清那面目可憎怒气冲冲的面色他一览无遗。南宋文学家罗大经在《鹤林玉露》里说:“舌上有龙泉,杀人不见血。”
此时,陆景行可谓是充分领悟道这话的真谛。沈清郁结之气在陆景行那一书过来后彻底被激怒,此时的她,压了一整日的脾气如同大坝溃堤一般尽数往下倾泻。“身为丈夫,询问自家妻子事出何因,这是我的权利。”
权利?
身为丈夫有身为丈夫的权利,那他身为妻子是否也有权利把现如今跟在他身旁与他潮汐共处的女人给灭了?
倘若说人都是自私的,那么陆景行是最自私的。
他对沈清的要求越发的高了,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只希望沈清喜欢他的陆景行了。
他现如今,要求沈清爱他,要求沈清关心他,要求她顾家,要求她理解他、要求她时刻谨记自己是总统夫人,要求太多。
多年前,陆先生说:我这辈子若是有所求,那便是求你爱我。
可现如今呢?“我的权利是什么?”她问。
“在你眼中何为权利?质问我是你的权利,那我的权利是什么?我能不能仗着是你老婆就横行霸道杀遍天下人?”
咆哮声在静寂的屋子里显得尤为清明,沈清隐隐觉得做泼妇也挺好的。
即便是变成了泼妇,那也是陆景行的功劳,嫁给之前,她心性淡薄不问天下事,如今呢?
活脱脱一个被生活磋磨过的泼妇。
“强词夺理,胡搅蛮缠,”陆先生冷声甩出如此三个字。“是、你通情达理,入情入理,你做任何事情都有理由,我做任何事情都是强词夺理胡搅蛮缠,天下都是你的,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俗话说,男人结没结婚从跟吵架中就能看出来。
而陆景行贸贸然站在这里准备义正言辞同沈清一辩高下的模样,用傅冉颜简单粗暴的一句话来说便是;欠收拾。
女人的吵架点总是异常莫名其妙,你越是跟她吵她就越上道。
饶是沈清性情在清冷,今日也被陆景行气的够呛。
“行、行、行,”她一连道出三个行,而后冷笑一声,看了看周围。“我强词夺理,无理取闹,不近人情是吧!”站着的人急切转身,迈步至那一地碎片前。
见她如此,站在书桌后的人动了动。
却见她仅是弯腰捡书时,男人步伐停住了。
恍然,沈清将手中的书朝陆景行扔了回去。
他是军人,枪法极准,这一书过去是抱着百分百不会伤害沈清的。
可沈清并未受过专业训练,不敢保证百分百。
黑夜中,猛地将手中书籍扔出去,迎来的是一声闷响。
她也不知道书砸哪儿去了。陆景行隐隐意识到,沈清这满腔怒火绝对不是刚起的。可显然,他意识到这个问题已晚。
她本是想陆景行回来之前弄死严安之的,可此时,陆景行回来了,她不敢保证陆景行是否会放弃大局由着她的性子来,但若是让她就这么忍下这股子怒火,不可能。所以这一书,她是抱着能砸死就砸死的心态来的。一场争吵,止在沈清这一书扔出来,止在怒气冲天哐当一声关门声中。
书房内,男人眉头冷蹙站在原地半晌没动静,直至卧室的门被哐当一声带上,他才抬手抹了把额头,一掌鲜血。陆景行似是没反应过来,盯着掌中鲜血看了几秒,而后爆了人生中极其罕有的粗口;“卧槽、活祖宗。”这日、四楼起居室内线响起,陆景行让南茜带着东西上来处理山口。
顺带让人将刘飞带来。
刘飞跟徐涵二人上楼时,撞见站在二楼拐角处的前总统夫妇,四人相对,皆是一愣。
陆琛视线落在徐涵身上,而后移到他手中医药箱上,平淡无奇开口道;“去吧!”
顺带还拦着苏幕给人让了个路。
提着医药箱,证明是有人受伤了,而这受伤的人显然不是沈清。
除非陆景行不想过了。
“上去看看,”苏幕担心,这二人闹出如此大的动静,听着沈清刚刚那几声咆哮似是要撕了陆景行似的,可别真动手,这要是出了事儿,没法儿跟沈家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