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青颜像是抓着最后一根稻草,寻找着最后一丝可能,看向夏谦。
夏谦没想到黎青颜还能追问,可聂渊祈好像知道黎青颜会有这样的问题,夏谦心头回忆了下这个问题,该有的答案。
他心思再怎么单纯,也知道这一句开口后意味着什么。
可……
“他说,这是利用你的补偿。”
话音一落,夏谦再不敢看黎青颜一眼,心思单纯的他,明显不会掩饰心情。
这会他的表情,是站在黎青颜这边的,皱了皱眉,明显不认同聂渊祈这样的做法。
黎青颜那头却是彻底陷入沉默。
夏谦不习惯这样的沉默和尴尬,而且他其实也有自己的看法,所以赶紧补充道。
“黎世子,虽然我不知道太子殿下为何如此说,可在我看来,他是极其在乎你的,绝对不是他说的那样…这其中,定然说有什么误会?”
可夏谦的解释,只换来了黎青颜轻轻地摇摇头。
误会?!
聂渊祈是她的偶像,而且她还为他写过长评,说她是除了作者最了解聂渊祈的人,也不为过。
那般聪明的聂渊祈如何会任由误会发生。
他如此绝情,大抵只有一个目的——
让她死心。
想通的那一刻,黎青颜忽然扯了扯嘴角,挂着几分惨淡的笑容。
她突然觉得有些可笑,可笑她一个人的坚持。
——
两人的沉默蔓延,夏谦嘴笨,也说不得多少宽慰的话。
只好给黎青颜看完手伤后,匆匆回了自己的马车。
而夏谦的马车,并不只有他一个人。
夏谦打了帘子,见着里面的人,脸色发苦道。
“师尊,太子殿下为何要这么伤害黎世子?”
“他明明是喜欢她的,爱她的。”
“为什么要说出这么绝情的话,伤害黎世子?”
没错,马车里的另外一个人正是夏谦的师尊,太叔子。
同时,他还有一层身份。
也是太子的师尊。
所以,夏谦和太子,其实是同门师兄弟。
重生后的聂渊祈做的第一件事,就说截获了靳相君这一最大的金手指。
为何说是最大?
因为在原文中,靳相君在谋取皇位过程中,中的毒,全天下只有夏谦和太叔子会解。
在生死面前,其他金手指都可以让让位。
不过,聂渊祈倒不是为了这个原因去截获靳相君这一金手指的。
重生后的他,只是想活得长一点。
而此时,陷入伤心的黎青颜,忘了一件事。
她没有问,本该远在江南的夏谦是如何同太子有所牵扯的,还愿意让出身份,让太子假扮。
如果她能多问一句,也许之后很多事就不会发生了。
这会,正闭目养神的太叔子听着夏谦的问话,表情依旧平静,天生带笑的面容,这会也收起了嬉皮笑脸,难得正经道。
“谦儿,许多事不能看表面。”
“太子,他亦承受着痛苦。”
“既然如此做,两人都是痛苦,太子他又为何如此呢?”
夏谦依旧不解。
太叔子打开了一旁的车帘,往后面黎青颜的马车看了一眼,接着道。
“情之一字,本就是世间最难懂的事,等你以后寻得爱人,也许便会懂得了吧。”
太叔子显然知道一些夏谦不知道的事,但他也不打算多说,提了一句,便闭了口,任由夏谦更加云里雾里。
而身后,黎青颜的马车也开始动了,很快便追上了夏谦和太叔子所在的马车。
彼时,微风吹拂,黎青颜的马车帘子被吹了开去,露出了她皎洁如月的侧颜。
并排的太叔子却忽地一滞,瞳孔骤而收缩。
跟前的夏谦本还想同太叔子问问清楚,太子究竟是个什么意思,却见太叔子神情忽地异常。
夏谦顺着太叔子的目光看过去,却也只看到黎青颜所在的马车离去。
夏谦只以为太叔子被黎青颜的容貌所震,思及先前的事,难免又对太子有些不满起来。
“黎世子生的如此好看,也不知太子为何舍得伤害她?”
夏谦的声音,让太叔子回过神来,但这一回,太叔子的眉头却久久不散。
过了一会。
太叔子嘴里才吐出两个字。
“奇怪。”
——
那日黎青颜回去之后,整个盛京都被围绕着黎青颜的两大消息震惊。
一是,黎青颜是女扮男装。
二是,黎青颜竟然成了太子妃,而且还成了大燕第一个过了明路的女状元!
不可谓不传奇!
而且,这不只是像太子说的,黎青颜的所作所为是为太子和大燕祈福。
大燕朝第一个女状元是什么意思?!
不仅打破男女地位界限,更是将“女子不如男”这一句话,彻底改写。
大燕朝虽然不禁女子读书,但大部分人,还是认为,女子就该相夫教子,读书不过是增添名声,让女子嫁得更好。
谁曾想,女子有一日也可以走上朝堂,并且才学碾压一众男子,成为圣上钦点的状元郎。
这仿佛打开了这个时代,不论男女老少,新的视野格局。
当然,有接受也有不能接受的,可影响却确确实实造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