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上章什么一对父母为了让自己的儿女吃饱,吃观音土,剥树皮充饥,还哄孩子他们吃过。
他坚信,世间最疼爱儿女的非父母莫属,母亲疼他,父亲也是一样的疼惜他,他以前不懂事,总是气燕高帝,诸此云云。
燕高帝被自己儿子半是教,半是宠地哄上龙榻,还像哄小孩子一样让他睡觉。
这是他从未有过的感受,燕高帝仿佛回到了幼年时,回到母亲的怀中,这感觉从未有过的踏实,登基以来第一次忘了帝王之责,亦忘了身份,迷迷糊糊竟睡熟了。
一觉醒来时,发现榻边趴了一个人,却是慕容慬在龙榻前已经睡沉了。
燕高帝招了招手,令总管大监取了大氅给他披上。
这是他的儿子,是他与元皇后的儿子,慕容慬的眉眼里有他的影子,亦有元皇子的容貌,这样的出色,这样的贴心,他亦因为儿子侍疾在前,睡了多少年都没有的好觉。
燕高帝道:“扶他上榻睡会儿罢。”
“陛下……”
这可是九龙榻,除了皇帝,就连后妃都不能躺。
燕高帝道:“他六天没睡一个好觉,定是累坏了。”
慕容慬睡得很沉,他是为了见陈蘅,却被陈蘅赶到宫里来。
他知道,她是为了他,说不得她也饱受相思苦,却为了他,忍住了相思,让他入宫侍疾。
在父亲的身边,他也能睡得极安稳。
燕高帝出了寝殿,行到大殿上,问左右道:“辽阳王可回京了?”
周围有蒙面暗卫出现,揖手答道:“不曾。”
“还没回来?在路上?”
“回禀陛下,辽阳王接旨之后,称病卧床拖延回京时间,他在等辽阳王妃与丽妃的家书。”
“孽子,父亲病了,召他回京侍疾,竟敢不从。朕真是错瞧他了。”
有星夜兼程归来的慕容慬,再与辽阳王一比,燕高帝对博陵王的好感到达前所示有的新高度。
燕高帝吐了口气,“丽妃那边有何动作?”
“禀陛下,四日前给辽阳王去了一封密函,我们奉命劫下书信。”
燕高帝抬手接过,这是一个小小的纸条,一瞧就是信鸽上取下来的,只有一行字:“陛下大限将至,盼尔速归!”
“大限将至……她……她好大的胆子,竟诅咒朕大限将至。”
丽妃,他宠爱了近二十年的宠妃,她背里与大皇子走得近,他亦睁只眼、闭只眼,没想到她竟心存此念。
可恶!
“陛下,丽妃与辽阳王……还要留着吗?”
“留着她可安庆王之心。朕不想再杀一个皇族中人!”
燕高帝将纸条点着烛火,化成灰烬。
他只是装作不知,并不是真的不知丽妃与辽阳王之间有私情,他们可是名义的母子,可丽妃却比辽阳王还年幼两岁。
燕高帝问:“右翼军慕容谅可接主帅一职?”
“辽阳王不愿交出虎符,但慕容谅手持圣旨,又有三军大元帅、三军副帅为证,最终还是被迫交出了虎符。”
“他定不甘心,不收了他的兵权,朕心难安。”
辽阳王不回京,不就是在那儿等着机会,一旦京城生变,他就夺下兵权,坐拥半壁江山。
他怎会允许?
燕高帝又问道:“慕容谅真能牵制慕容忻?”
“端看慕容谅的能耐,若他连辽阳王都制不住,也枉费了陛下的一番栽培苦心。”
燕高帝一直心有疑虑,就怕他一个不慎,他的儿子们就上演当年朱雀门一样的惨案。
他不想他们再重蹈旧路。
当年,他是迫不得已。
辽阳王与博陵王却未走到那一步。
对博陵王,他有愧意。
这孩子一出生就没了亲娘,而他为了将培养成人,身边就没一个女人,性子执拗,有时候还行事霸道不讲道理。
辽阳王则是在庞氏一族的呵护下长大,庞氏多有鼠辈,教得辽阳王也不大安分。
博陵王体弱,辽阳王一直觉得自己会成为最得势的皇子,会成为储君。
只是现下博陵王康复,辽阳王才多了这么多的心思。
此刻,韩姬抓了几只信鸽,又拿了一封插有鸡毛的信件进来。
陈蘅道:“不必给我瞧,直接禀报。”
韩姬道:“消息楼的人截获丽妃传给辽阳王的信,亦截下辽阳王妃的信。辽阳王很着急,已经第三次催问京中情况。”
“丽妃要辽阳王不要回京,说陛下心中的人选是博陵王,他是争不博陵王的,让他在军中另谋退路。”
“辽阳王妃则意见不同,认为他应该回京侍疾,否则父病而不侍疾,将会失去民心。”
陈蘅问道:“那些书信呢?”
“我们的人抄录了一番,将信鸽与信发出去了。”
“做得好!切勿打草惊蛇。”
“诺!”
韩姬将纸条与信件收入一个锦盒,那盒子上有机括,只有她与陈蘅知道开启之法。
陈蘅继续道:“殿下带回的东西不要动,待他回府再作安排。”
韩姬道:“辽阳王失了右翼军主帅之职,他会不会反击夺兵权?”
“慕容谅一心想证明自己的不俗,虽不是好大喜功之人,他怎会将到手的兵权让人,想从他手里夺权,辽阳王定会费上一份力气。”
她为了今日,步步为营,先是占卜,再是回忆前世点滴,能牵制辽阳王可不容易,也只有慕容谅这个人能用,换成任何一个,都没有用。
慕容谅因年少纨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