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曾经的艰辛在她稚嫩的掌心留下许多不符合年龄的痕迹,这一番动作之后,也让她双手通红一片。
不过林都早已经习惯,这还没有磨出水泡呢,已经很好很好了。
任熠眼角余光瞥见小丫头偷偷握起的手,心里不知为何,一阵阵的发堵,泄愤一般将沉重的磨轮,推出哐当哐当的声音。
林都犹豫片刻,乖巧地上前,拿过旁边的小扫帚,帮他把飞出药碾的药材轻轻扫了回去。
任熠忍不住开口:“小马屁精!”
林都低下头,死死咬着唇,满脸的羞耻和不堪。
任熠忽然停下动作,站起来用力踹了一脚,将磨轮踹得翻出去,愤愤地转身离开。
林都不知所措地举着扫帚,一双眼布满了水汽,却咬着牙拼命忍着。
院子里空荡荡的只剩下自己,林都深深吸了口气,吃力地搬起磨轮,想将它挪回原位。
“笨死了!”
手上忽然一轻,少年已经用力将东西搬了起来,重新归位后,坐在凳子上喘着气看她。
林都心里一片惊慌,脸上的表情也越来越绝望。
一直是这样,永远都是这样。
不管去什么地方,不管她多么听话,最后的结局,依然是被厌烦被抛弃。
注定了她只能孤身无依地艰难长大。
“手伸出来。”
林都愣了愣,不明所以地伸手,少年毫不客气地抓住她手腕,动作虽然略显粗暴,但力道却很温柔。
任熠一手抓着她,一手从兜里掏出个小药瓶,蘸了点乳白色的膏药,轻轻涂抹在了她红通通的掌心。
林都怔怔地看着,少年双手白皙,指甲圆润,十指修长,漂亮的,仿佛电视里专门配给特写镜头的手,优雅又精致,艺术品一样,更衬托得自己的手,粗鄙又丑陋。
任熠用自己掌心的温度将药膏化开,轻轻涂抹揉按着少女粗糙的掌心。
这是一双经历过世事的手,掌心的每一道伤痕都诉说着艰辛。
任熠突然觉得喉咙像是被什么哽住了一般,连带着胸腔肺腑,都沉闷得隐隐作痛。
“嗤”任熠不自在地松开她的手,用不屑掩藏着心情,嘲讽笑道,“小鸡爪子一样。”
林度垂下头,将双手悄悄背在身后,用力握了起来。
握了满手的清凉。
任熠将药瓶子盖好,嫌弃一般扔她怀里,长腿迈开,大步走了。
“吃早饭了,别让人等你。”
林度紧紧攥着药瓶,半晌才回过神来,跑回房间洗漱换衣。
生活用品早就准备好的,崭新的牙刷牙膏,干净的衣物鞋袜,甚至连适合小孩子的护肤品都应有尽有。
林度收拾整齐,对着镜子抓了抓头发,连忙跑去饭厅。
任太太已经摆好了碗筷,见她扒着门悄悄往里看,便笑着招了招手:“嘟嘟起这么早啊,怎么没有多睡会儿?”
林度走进来,乖巧地问好:“师母早。”
任太太高兴地摸了摸她头,让她坐下来:“嘟嘟别拘束,咱们家没有这么多规矩,你看你师姐师兄,俩小崽子都没起床呢。”
林度没有说话。
还未见过面的师姐师兄,她怎么敢和他们相提并论。
任太太轻轻叹了口气,无奈地按着她坐下,笑道:“不过今个儿起来早点也好,趁着日头还不晒,吃完饭师母带你去买衣服。”
林度刚要说不用,就听门口传来一声困顿的抱怨:“师母偏心,怎么不带我去?”
林度回头,就见一个漂亮的小姐姐跨过门槛走了进来。
贺芊羽扎了个时下流行的丸子头,少女肤色白嫩,身材姣好,一双眼温柔地笑着,看向林度的时候,多了几分好奇。
“那是因为你丑,穿什么都没有用!”
一个小少年猴似的从门外蹦进来,嘻嘻哈哈上前,撒娇地搂住任太太:“师母,我好想你。”
任太太笑着拍了他一巴掌:“行了,站直了,别在小师妹面前丢人。”
景航闻言立马扭头,惊讶地上下打量了一番,立即摩拳擦掌地笑起来:“太好了,我终于有可爱的小师妹了,再也不用天天被‘咸鱼’以下犯上……”
话还没说完,就一声夸张地嚎叫。
贺芊羽狠狠拧了他一记,冷笑着将他推开,这才笑眯眯地对林度说:“我是你小羽师姐,小师妹叫什么呀?”
林度弱弱地开口:“林度……”
“零度?”景航揉了揉被掐疼的地方,打趣道,“这名字可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