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心
风起云涌的沙场上,项羽闻言愕然转头,苍龙破城倒提手中,在地上拖出长长的划痕。
“什么!?”赤红的眼睛难以置信的瞪大,震惊和愕然在这双眸子中混杂交错,最后定格成死水一般的平静。
“走!”韩信一声暴喝,唤回听见消息同样呆愣的夏侯婴的神智。
“驾!”夏侯婴一甩长鞭,驾车狂奔。
颠簸的车内,灰头土脸的刘季趴着半晌为起身,倏然仰面翻倒,捂住尚在流血的胸口仰天大笑。
“主公?”夏侯婴问一声。
“终于死了!”刘季狂笑,带出嗓子里的血丝,随口啐出去:“他娘的那小子可算死了!”
夏侯婴恐惧的往后瞥了眼状若疯癫的刘季,最后选择一言不发。
另一头,韩信戒备的守住绝尘而去的马车的通路,面上困惑的神情一闪而过。
韩信的手臂在刚才的交战中战的脱力,此时正微微发抖,望着项羽的神色莫测——在彭城,他不曾杀死虞楚昭,更无人找到虞楚昭尸首……
在彭城时,韩信虽说依旧是做了那提线木偶,却还是有记忆的。
项羽血红的眼眸转过来,望向韩信的眸子里没有任何波动。
“让开。”苍龙破城在地面上拖出金铁交错的刺耳声响,仿佛将大地割开一般。
项羽迸裂的伤口中渗出的鲜血顺着长戟一滴一滴落在尘土上,周身翻滚着宛若实质的血腥杀气。
“项王不必多言。”韩信咬牙,横马挡住项羽前路。
“昭昭……既然是汉军……那爷便先斩了刘季……”项羽想着,纵马杀向韩信。
苍龙破城和凌霄两柄绝世神兵相碰,立时擦出迸溅的火花。
“喝!”电光火石间两人同时暴喝出声。
“让开!”项羽神色狰狞大吼,长戟连挑,直刺韩信要害。
韩信勉强接招,顿时虎口发麻,只觉得面前的悍将已是豁出生死,难免心惊。
项羽招式大开大合,长戟在他手中幻出无数道虚影,蛟龙出水般。
韩信集中精神也只能抓住长戟走势,觑不出那破解之法,只得被动的一退再退,却终究不曾让出背后的通路。
“不想死就让开!”项羽一戟刺中韩信肩甲,直将那精铁盔甲震得碎裂,顺带割开韩信肩膀。
“你不是爷的对手,莫找死!”项羽神色漠然,没有起伏但是语调也仿佛是在嘲弄。
“项王莫要废话!”韩信策马后退,闻得此言瞬间暴怒,然额上却是冷汗密布,肩上伤口血流如注,他只觉得死亡从未有过的接近。
项羽驰马跃进,长戟再出,快如闪电。
“着!”一声断喝,苍龙破城敲向韩信头顶!
韩信慌忙抬剑格挡,千钧之力立时压上凌霄侧锋。
胯下战马痛苦的嘶鸣声骤起,承接了过大的力道,马前蹄双双折断,须臾间往前俯冲,将马背上人甩落!
韩信瞳孔蓦然紧缩,果断撤力,跃下战马,却中途被项羽长戟追上!
项羽反手一抡,戟杆横过,狠狠敲在韩信腰腹处。
韩信一声闷哼卡在嗓子里,顿时被抽得倒飞出去!
就这么瞬息之间,项羽已纵马掠过倒地的韩信,直奔刘季所在的马车行驶的方向追去。
半晌,韩信吐着血跌跌爬爬的重新站起来,望向项羽离开的方向,眼神中闪过嫉妒、仰慕一系列的复杂的情绪,最后长叹一口气。
这一瞬间,刚刚受到猛烈冲击的凌霄剑,在韩信手中化为齑粉,曾经锋利的剑刃犹如散落的星辰碎屑,混合在了灰尘与血污之间。
韩信发颤的手握住孤零零的剑柄,双眼瞪大,难以置信的望着祖传的凌霄剑在自己手中化作无法修复的粉末,终于双膝一曲,跪倒在地,发出一声压抑的低吼。
韩信为人孤傲,自视颇高,年纪又长于项羽,一心想要建功立业,却发现即使被封齐王,却依旧不是项羽的对手。
另一厢,吴中虞家大宅。
被那踹门的声音一惊,寻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虞楚昭呆愣的抬起头,空洞的眼睛对向门口。
压抑着怒气的粗传声传来,虞楚昭一愣——敏锐的感官告诉他,门口站着的人是他的姐夫,龙且。
“怎么”虞楚昭嘴唇抖了抖,终于发出声音,他能感觉到龙且拼命压抑住的愤怒。
“你就一心想见项王!”龙且的声音由远及近。
“是。”虞楚昭抿紧了嘴唇,随着声音变化的方向转动头部。
“你可曾想过会有去无回!”龙且面色冷硬的在一众武将的簇拥下坐到椅子上,端起杯子得手气的直打颤。
“我本欲和项羽同生共死。”虞楚昭话音一落,便听见身边虞霜抑制不住的一声低泣。
虞楚昭咬咬牙,接着道:“你们想另立楚王也好,偏安也罢,小爷都不管,让小爷再见项羽一次。”
这下,龙且的手是真的气的不住发抖了,茶水从杯子里溅出来,索性将杯子重重一放:“你可知道现在情况如何!彭城失守,汉军举全军之力围该下!项王凶多吉少!你还要去垓下送死!”
虞楚昭一听项王凶多吉少便难以抑制胸中悲愤,当即嚷嚷道:“既然如此,你们这为人将领的不去营救却袖手旁观!为将本该战死沙场马革裹尸!项羽我大哥尚且知道要去垓下寻人,你们却窝在吴中……”
“非也!”龙且气急,狠狠一拍桌子。
虞楚昭也激动起来,双眼赤红:“为人将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