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有些惊慌，不知为何，却对母妃的笑感到是那般的惊慌。
就在他惊慌的时候，母妃递了个东西在他手上。
他垂眸，却是那时母妃想要杀了他的那把剪刀。
他颤抖着小小的身子想要甩掉那把剪刀，但母妃用力握住他的手，不让他有甩开的机会。
“夜儿，母妃太累了。”她平静的说。
仿若意识到什么，他惊慌的摇了摇头，缩着身子想要往后退。
☆、345.第345章 往事2
但母妃只是淡淡的抬眸，看向积满了雪的枝桠，语气平静，“就在这里，我遇见了我这一生最爱的人，他是那么温柔的人呢，总是对无理取闹的我很包容，无论我说什么，他总是笑着说真是拿你没办法，而后满脸笑意的顺从我。”
母妃的话很平静，他却听得格外惶恐。
“可这一切都已成空，他被那个男人残忍的杀掉了，丢到乱葬岗喂了野狼。”母妃的声音淡的并不像在说自己的事，云淡风轻的仿若外人一般。
“但那晚，我却不知情的和那个男人身体交缠，做着这个世间所不容的事。”母妃的声音有了点点起伏，仿若再想起那一幕，她依旧还是满心的恨一般。
“夜儿。”说了许多的母妃忽然斜眸，看向他。
他不安的应她，终是只吐出颤抖的一个恩字。
“杀了我，用这剪刀杀了我，这样我们就都解脱了。”母妃忽然将他手中握着的剪刀对准自己的胸口。
他颤抖着手，拼命不让那剪刀靠近母妃。
母妃却忽然发起疯来似的，握着他的手便要往她的胸口处送。
他就站在那里，连叫人的声音也发不出。
仿若这世间只剩他一人一般。
“既然你不愿意杀了我，我就先杀了你，自己再自杀，这样我们就解脱了。”母妃忽然说。
话音一落，剪刀一转，又对向了他。
母妃的力气比他大，眼看离他的胸口处不过只有一寸之远。
那一瞬间，他几乎濒临死亡。
而让他接近死亡的人却是生他的母妃。
那素日绝美的面容此刻像是发了疯一样，眸底映出的是他不知是喜是悲的面容。
“去死吧，去死吧。”母妃已经近乎癫狂，全然没有素日安静的模样。
他站在那里，忽然不知为何，悲凉的笑了起来。
背后是漫天的雪花，将他小小的身影包裹住，只剩下满目的凄凉。
如墨的长发被寒风拂起，正好掩去了他眼角露出的那滴泪。
“为什么呢。”他第二次这样问。
依旧没有得到母妃的回答。
他低低的又笑了起来。
用力，却是将那剪刀插入了母妃的胸口处。
伴随着她身子倒下去，他也跟着半跪在地上，眼看母妃的胸口处不断有血溢出。
他的眸色越来越暗，已看不清一丝亮光。
他依旧如同那时一般，不哭不闹。
就静静的抱着已然没了气息的母妃，静静的替满脸祥和的笑意的母妃捋了捋脸上凌乱的发丝。
“为什么，我总是一个人呢。”他抱着母妃，低声喃喃。
而后，赶来的宫人惊恐的将这事告知了父皇，父皇满脸痛苦的从他手中夺过母妃。
又是那般厌恶的神色看着他，仿若这一切错的都是他。
那以后，父皇再也不亲近他。
整日颓靡的度日，直到最后的驾崩。
听贴身伺候父皇的太监说，父皇最后死的时候嘴里唤的都是母妃的小名。
当时他听到这话时，不知为何，下意识的嘲讽一笑。
顺便，将父皇罚他每日往自己的身子里插入的一颗钉子拔出，带出的血沾到他脸上。
他擦掉那血，看着满是疮痍的身子，竟低低的笑出了声。
☆、346.第346章 几多欢愁
桠枝上融化的的雪水有一滴掉在了他的脸上，苏白夜睁开眼，慢慢才看清周围的一切。
不是那时母妃所坐的树下，倒是别处。
原来，他又想起了以前的事。
坐起身，将脸上的雪水擦掉。
触到那冰凉的雪水时，苏白夜微微一愣。
原来这雪水这般冰凉吗？
什么时候，他连简单的触感都没有了呢？
痛哭，悲伤，难过，愉悦。
这些情绪似乎渐渐的都从他的身体里消失了。
恍惚间，他脑海中忽然又浮现一道娇小的身影。
他本想对迷路的她坐视不理，却在看她因为担忧连悬崖边也去看了看，身子险些掉了下去时，还是出手救了她。
想告诉她刚才有多危险，她却笑眯眯的冲他说谢谢。
不知为何，他忽然有些恼怒，让她以后别再做这般危险的事。
她却笑意吟吟的冲他说，要是不确认他没事，我也没办法安心下来。
那抹娇小的身影总是那样，总是天真无邪的说着那些话，总是当着他的面说那些话。
“边疆凶险，你还是小心一点比较好。”
脑海里不断回响起这句话。
苏白夜抱紧了自己的身子，将头靠在了树干上。
如墨的长发披散在肩头，掩去了他大半边脸。
只露出那双半眯的丹凤眼。
他或许比他想象中陷得还要深呢。
即便躲避，也终是逃不开呢。
多久没有这种感觉了呢？
苏白夜斜眸，狭长的丹凤眼幽幽的望向昏暗的夜色中。
半响，低低笑出了声。
笑声在凄凉的夜色中低低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