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爷、姑爷……头罩、头罩!”弄瓦此时抱着青纱帽从屋里一路追出来,小短腿跑得几乎看不见影儿。
亏得弄瓦心细,北堂傲立刻取了帽纱一罩,一面说“远远看着”,一面绕过雨墨就往前走了!
雨墨和奉书怎么拦得住,只得急急地追在后面往前赶!
俗话说得好,福不双至,祸不单行!
柳金蟾今儿算是体会颇深。
如今,只说这柳金蟾一马当先到了闹哄哄的米行外,正想要如何进去,也不知谁喊了一声:“她们老板来了!”
不待柳金蟾回头看,她前面就让出了一条路,她正奇怪,躲在账房先生后的雨墨眼尖,一见柳金蟾就立刻大声的喊了起来:“小姐?”
柳金蟾正想问雨墨怎么回事,她身侧一个熟悉地声音就拔高了一个八度:“金蟾!”
柳金蟾立刻就想当即横在大街上昏死过去算了:呜呜,她爹平生最大的嗜好就是爱凑热闹,还哪里人多哪里凑!
“……爹——”柳金蟾扭过头,一张脸笑得比哭还难看!
“死丫头,你不说你在白鹭书院读书么?”何幺幺一根指头就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戳在柳金蟾的脑门上,“和着是骗了老爹的钱,来这儿开米行了!”言罢,指尖化作一抓,就拧住了柳金蟾的小耳朵,提到了米行前,若是此刻北堂傲在,得叫他心疼个半死!
“爹爹……爹爹……有话好好说,闺女……闺女知道错了!”
柳金蟾赶紧一面护着自己的小耳朵,一面暗掐雨墨往米行指,哪顾得上人前这颜面不颜面的问题:小命重要了!
雨墨何等机灵,眼见小姐小命不保,赶紧一溜烟去后面拦北堂傲:不然就得她小命不保了!
米行前人多势众,雨墨这么一溜,何幺幺也没注意,他满心就是想着怎么回去和妻主解释,自己闺女其实没考上白鹭书院,当然那信里说的什么等同举人,不用想了,肯定也是回家骗她老娘老存窖的伎俩!
“你呀!你呀……你让爹怎么和你娘说啊——”随便编个白鹭书院就罢了,编什么等同举人啊?
何幺幺揪着柳金蟾的小耳朵,瞅着柳金蟾半年来迅速变横的肉肉小脸蛋儿,真就是无语:自己养得女儿他还不清楚么?状元?屁了!
好吃、懒做,她娘还带她眠花卧柳,上梁都不正了,还妄想下梁能引开金凤凰……真是……痴人说梦、异想天开,偏偏那个庙门外的算命先生一忽悠,妻主还深信不疑,立志一定要把金蟾培养成柳家开天辟地第一个“状元”!明明以前都是一群半文盲!
何幺幺无力说自己妻主那一听读书人就跟灌了mí_hún汤的浆糊脑袋,但女儿……
“你不想读书就说不想读书,何苦挂羊头卖狗肉?咱们柳家祖上连个师爷都没出过,你偏去你编你娘,说你要考就考白鹭书院……看你……看你这次怎么和你娘说!”
何幺幺人一生气,嗓门就大:“看你娘怎么揍你!”何幺幺一想自己来前,妻主大摆筵席请了乡里十几桌,说她们柳金蟾也出举人的得意劲儿,就觉得头晕眼花,欲哭无泪!
何幺幺盛怒之下,柳金蟾哪敢和她爹多说两个字,尤其……眼前真的好多好多围观群众呢!要是再爆出拂逆父母,偷娶北堂傲的事儿,弄不好这白鹭书院就真不用读了!
“老爷……人……”多看着呢!
何幺幺的陪嫁沈七眼见周围的人都看着,少不得提点提点主子,这可不是在牛家村,再说……四小姐不管怎么说也是个秀才吧!
沈七一提醒,何幺幺也是个在外讲究体面的人,刚才只是一时气急攻心失了分寸,现在能吼得也吼得差不多了,还能如何?他将来真把自己亲闺女揍了?他可就柳金蟾这么一个孩儿,要没了,不说他怎么养老,就是在柳家立足都是问题!
收收气!
何幺幺其实早就料到早晚是这结果,索性……柳金蟾现在还没在外带球跑,让人打上门来逼着沉猪笼,他这悬了四五年的心就阿弥陀佛,祖上积大德了!
松了手,何幺幺瞪了瞪柳金蟾:“进来!”言罢,他示意柳金蟾跟他先进店铺,家丑关上门来,再慢慢揭!
只是何幺幺想进去解决家族内部矛盾,外面的乱民可是腹中饥饿,当即就有一个领头的女人横到了何幺幺面前,语带轻佻地说了句:“她俏老爹啊,你闺女开米行坑蒙咱们,就想这么了了?”
柳金蟾一听晕了,她爹都三十多了……但自己爹爹被人轻薄,岂能坐视?这可是自己爹,就是刚把自己打成熊猫,也是亲爹爹,立刻横上前就要让小流氓鼻血一地,只是她才上前横一步,就被何幺一把拽退了数步,死死压住了手腕。
何幺幺什么人?她娘是开赌场混****的,他当年认识柳金蟾她娘时,就是在桌上摇色子的,什么地痞流氓没见过?几个小瘪三就想占他老爹的便宜?活腻味了?也问问他何幺幺是什么人,有什么手段?
何幺幺嘴角一勾,眼迅速一扫眼前这一脸痞子相的女人,一身粗布干净齐整,一张脸更合适小白小白的,心里就冷冷哼了一声:果然……这是来挑事的混混!
第240章 在劫难逃:何幺幺勇斗地痞
这种人趁着夜色前来,只能说还不够狠。
于是,他眉眼一挑,先是把这痞子女看了个半酥,然后绵里带针地、阴测测笑向这胆敢调戏他的女人道:“老夫的闺女坑没坑你,老夫不知,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