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正经、死板呆滞了,或者是绯阳先生这么多年,对他们这么好,是让他们寄予了过高的期望,忘记了绯阳先生也是妖。”
凌骨听得心累,伸出手指叩了叩桌面,说道:“别说有的没的,开门见山地说吧。绯阳先生究竟怎么了?”
玲华又是捂嘴一阵笑,说道:“其实也没什么,不过是跟他身边那白毛畜生,凭空生了个孩子出来。”
“咳!”凌骨莫名被呛到,转身看着,似乎是在把面前的人和“白毛畜生”联系起来。
玲华却当他是被这件事吓到,又笑开:“那白毛畜生是绯阳先生当年从混沌蛮荒之界带回来的,您是没瞧着他刚出来那模样。啧啧啧,毛上还挂着肠子断肢呢。别说教养,就是七情六欲那畜生也是没有的。”
“可绯阳先生不嫌弃,他自来爱捡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回去养,这是总所周知的,可那一次终究是过了。那时候的绯阳先生已经开办学堂五百年,虽然授业时间稀少,可单单敢开放自身领域这气魄,也是寻常大能不敢比的。”
“这些个道貌岸然的修士们,自己没有绯阳先生厉害,就酸溜溜地把一颗嫉妒之心编排成了‘正义’,把绯阳先生硬是给推倒了神明、圣人的位置上去。他们时时刻刻都在以最严苛的标准审查着先生的一举一动,就等着拿捏先生的把柄,好把绯阳先生从三重天第一人的位置上推下去。”
凌骨之前的戏谑统统不见,这时候眉头皱得死紧——虽然他之前也猜到了绯阳的下场,毕竟他在人界就已经体会过,人类那种“非我族类”的古怪定论。可现在听到玲华说出来,他还是难受。
绯阳并未求名声,不过是觉得有趣了,才教授修士学习法阵。
可偏偏却还是有人看不进眼,只要绯阳是妖,他们就觉得他是恶。
玲华继续说道:“之前灭灵诀的事情,就有不少门派对绯阳先生颇有微词。说的无非是‘邪魔外道’之类的话。人类真是虚伪,前手拿了别人好处,转脸还想扯别人的名誉来给自己洗白。”
“不过这也不是大事,毕竟谁也不敢明面说出来。可这次,绯阳先生估计又是玩心起了。听说他用自己的一缕神魂和心头血,与那白毛畜生的神魂和心头血为底,两人灵脉凝聚百年的灵髓精华为养,硬是生生造出一个孩子来。”
玲华轻声一笑:“活生生的,有魂力感应、有灵气溢出的孩子。真正的神格仙胎。”
“这可是逆天而行了,逆天在人修来看可是个大事,于是酝酿了这么多年的、那些修士龌蹉的嫉妒之心,就要变成利刃,朝着绯阳先生去了呢。”
说完,玲华却是将手一收,施施然站起来,对他们款款一礼道:“该说的、能说的,玲华已经说完了,客人们慢用。”
玲华走了,但整个房间里却依旧是一片死寂。
好一会,凌骨才深呼吸了一口气,从那种郁结的心情中缓过神来。
“对了,木莹,你认识这个玲华?”凌骨看木莹还是一脸愤怒,便问道。
木莹咬着牙,轻声道:“她是仇人。”
凌骨懂了——当年困住他的妖身、害他神魂流落三千界的那群人。
“好啦,过去的已经过去了,现在我们重要的是要怎么从这个黄金乡里出去。”凌骨拍拍手,让几人打起精神来。
不过这一拍手,却把熟睡的金蛋小朋友吵醒了。
小家伙一醒来,刚好看到了凌骨,伸手就要抱。
凌骨把他从白禹怀里抱起来,亲了一口,问道:“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
“要尿尿。”金蛋小朋友不高兴地瘪嘴。
“让旻渊叔叔带你去。”凌骨毫不负责地把任务交给了旻渊。
不过旻渊很宝贝金蛋小朋友,即使把尿也甘之如饴。
“白禹,我记得你说过他们是在我渡劫前乘人之危,你记得我渡劫离这件事还有多久吗?”凌骨问白禹道。
白禹沉默片刻,说道:“不足一年。”
凌骨眨眼,又记起昨晚的事情,问道:“那昨晚那堂课,你记得离现在是多久?”
白禹明白了凌骨的意思,想了想说道:“具体的有些偏差,但应该有两百多年。”
“看来很快就会到我渡劫了吧。”凌骨笑了一声:“这么看来,这群人是想要我重温当年的事情?”
木莹跟白禹都沉默着。
这时候旻渊刚好带尿完的金蛋回来,见这诡异气氛,忍不住问道:“怎么了?”
凌骨抬头,正对着金蛋可爱的小脸。凌骨一笑,但笑容却立刻僵住。
凌骨的眉头慢慢皱起,然后眼睛倏然瞪大,他转头看向白禹,突然问道:“这是时候我们有过一个蛋。你说这个蛋没成功,可是你却清楚知道金蛋的成长时间和喂养程度。白禹,你老实告诉我,我们的第一个孩子是怎么没的?”
旻渊跟木莹的脸色都是一白,虽然他们已经料到这是迟早的事,可哪怕多一秒也好,他们不想让凌骨知道。
白禹张了张嘴。凌骨立刻打断他:“别骗我。”
白禹咬牙,最后才轻声道:“是你渡劫被扰,我心急乱了阵脚,没有给他供应上足够的灵力蜕化。”
凌骨狐疑:“真的?”
白禹点头:“真的。我不敢告诉你,我怕你怪我,也怕你难受。”
凌骨抿唇,却是轻轻一叹,他从旻渊手里接过金蛋,然后把金蛋放到白禹怀里,自己也抱了上去:“没关系的,白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