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鬼么,搞什么,这年头做鬼怎么这么不神秘,随便什么人都看得见了!等等,他明明记得之前沈健都是看不见他的!
刘斌看看沈健,对方正饶有兴趣地打量着他;又低头望望自己,小灰在他手指上咬的那一口还留着浅浅的牙印。
刘斌一脸僵硬地转过头去看着张青阳,自言自语:“我又在做梦了,现在连梦里都有臭道士了,真是阴魂不散啊。既然是做梦就不客气了,让我摸摸。”一边说一边十分毫不客气地伸出手去捏张青阳的脸。
就在某人的贼手就要贴上去的时候,张青阳斜他一眼,忽然表情古怪地说:“地缚……刘斌,把衣服脱了。”
“啊,为啥?”刘斌瞪大眼睛,一脑袋问号,贼手也忘了蹂躏大计,伸在那里不上不下。
张青阳不加理会,彻底贯彻我用目光杀死你方针。
刘斌等了半天才意识到那人没有要回答的意思,只是用非常淫、荡的目光(刘斌认为的淫、荡)注视着他,只好磨磨唧唧地脱下那件饱经磨难的可怜体恤,提在手里用讯问的目光回望张青阳。
“裤子也脱了。”张青阳再接再厉,刘斌忍无可忍。
“……喂!臭道士你自重点好不好,大庭广众之下你你你要做什么?你看你看,这里还有女生!”说着一指苏北,苏北一张脸被头发遮去了半张,也不知是故意的还是懒得疏,看都不看刘斌一眼,又转了个身,直接用背对着刘斌,把自己整个人都用风衣包起来,睡了。
张青阳继续盯。
可怜孤立无援的刘斌迫于强权压迫,委委屈屈慢慢吞吞扭扭捏捏地褪下牛仔裤提在另一只手里,感觉真是无地自容,全身还凉飕飕的,靠在椅背上,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两手抱在胸前大叫:“千万不要乱来啊时间地点都不对啊这里还有别人看着啊要不我们改天吧。”
……张青阳默默打开车窗,“扔出去。”
刘斌摇头,“不要!我不要被扔出去!”
张青阳用一种看白痴的眼光鄙视了刘斌五秒钟,“把你手上的垃圾扔出去。”
“诶?垃圾?”刘斌举起左手,手上拿着t恤;举起右手,手上拿着牛仔裤。至于上面沾了什么,相信我们都知道了。
天师大人是纯洁的,想歪了的只有刘某人而已。
车窗开着,冷风吹进来,刘斌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用哀怨的目光看着张青阳,企图博得一点同情心,“扔了衣服我穿什么呀?”
“喵!”小灰不耐烦刘斌持续不断的唧唧歪哇,一爪子把垃圾们扑出了窗外,刘斌措手不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唯一能遮羞的布料在风中凌乱,越飘越远……
张青阳视若不见,从西装口袋里拿出一条白手绢,扔到刘斌身上,示意他把自己擦干净。
刘斌有一种错觉,仿佛弄干净之后接下来,大家就会升火把他烤了吃掉。果然,他一直都是一个杯具啊。上上下下前后左右一通乱搓,擦干净以后顺手把手帕还给张青阳,于是在收到了人家又一次嫌弃的眼神之后,刘斌终于乖觉地反应过来,拎着手帕的一角把光荣完成使命的它扔出窗外,忧伤地看着它也慢慢随风而去,感觉自己也差不多要随风而逝了。
“臭道士,我冷。”刘斌瑟瑟发抖,眼巴巴地望着张青阳。
张青阳无动于衷。
“道士,我冷。”刘斌双手环胸,眼巴巴地望着张青阳。
张青阳无动于衷。
“主人~我冷~”刘斌对手指,眼巴巴地望着张青阳。
张青阳脱下西装外套,扔到刘斌身上,“睡觉!”
“哦。”刘斌很没出息地喜形于色,缩缩缩用外套尽量把自己包起来,把小灰赶到张青阳头顶上,心满意足半躺下来准备睡去。
“啊对了,我怎么——”不安分的刘某人又忽然坐起来,捏捏自己的胳膊捏捏自己的腿,想问张青阳自己是怎么从鬼魂状态变成这样的,话还没说完,就见张青阳眼神若有若无地从沈健身上飘过,淡淡地说:“有事明天再说。”
“好吧。”乖乖地再一次躺回去。
默不作声看完全场,各种纯洁的不纯洁的思想在脑子里转了数圈之后的沈健一头雾水,忍不住指指刘斌问张青阳,“他是谁?”
张青阳想了想,回答:“我式神。”
“式神?那是什么东西?”显然对于沈健这样的人来说,如此深奥的名词实在是太难以理解了。
张青阳想了想,通俗易懂地解释到:“用来打架的宠物。”
沈健点头。
刘斌:“……我抗议!”
“抗议驳回。”张青阳看着刘斌,对他挥挥手,意思是你给我一边儿去,玩勺子棒儿去。刘斌觉得此乃奇耻大辱,决定学习小灰,把头扭到一边,鼻子里发出一声代表不屑的气音。反正现在有别人在,那只可恶的猫也不能开口说话,可以想象它的内心一定无比憋闷,正在腹诽自己是愚蠢的鬼类。想到这里,刘斌忽然觉得通身舒畅。
事实上,小灰确实是这么做的,它先瞪了刘斌一眼,心想,愚蠢的鬼类!又转头看着自顾自睡过去的苏北,心想,愚蠢的妖类!接着把头撇向沈健,忿忿,愚蠢的人类!转过一圈最后只剩下一个张青阳,小灰:……算了,一只好的式神是不会说自己的主人愚蠢的。
张青阳看到刘斌别别扭扭地表示出不太有说服力的反抗行为以后,终于忍不住黑着脸说:“你这样……真的不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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