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姚琳那会儿特别希望褚世清从天而降把她从许峥怀里拽出来什么的,不是因为她有多想褚世清,只是因为她概念里,褚世清是个很靠谱的值得信任的人,她希望他能救自己。
那种纯靠自己的意志和爱人分开的感觉,实在是太痛苦了。
最后还是许峥把她从自己怀里推开的。
许峥穿了一件灰色的长袖棉上衣,里边套了一件黑色的衬衫。他一看就是学工科的,戴着黑框眼镜,浑身散发着直男气息。但就是这么一个人,硬生生为了姚琳逼出来一笔好文采。
许峥还是看着她,语气有点迟缓。
“你会跟那个飞行员结婚吗?”
姚琳愣了一下:“不知道。现在说这个太早了吧。”
许峥点了点头:“你俩挺合适的。”
但是合适有什么用?姚琳心里很清楚,自己少说五年之内,不会再有能力去爱另外一个人。
难道生活真的可以就靠着“合适”一直过下去吗?人总是需要情感冲动的,可人又老把情感当坏事。
“琳琳,我走了。”
“琳琳,我一直都很爱你。”
“琳琳,国家需要我。”
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许峥声音哽咽得不成样子。
姚琳依旧跟死人一样站着。她觉得自己瘫痪了,脚面被粘在地上,脑子一直在发信号让四肢动一动,动一动,可是手脚都没有一点点反应。
许峥最后吻了吻她的额头,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之后,姚琳觉得自己终于能动了。她试着挪脚,转身,想走到一个比较偏的地方坐下来缓一缓,可是一回头,发现小姑娘在她身后站着。小姑娘的表情不说多复杂吧,就是突然让姚琳觉得有点感同身受。
她用颤抖的手给褚世清拨电话,脑子里有个恍惚的概念觉得褚世清应该已经落地了,可是压根没有人接。姚琳很想干脆崩溃在这个候机大厅里,可她一会还要从桂林飞回去。
小姑娘终于下定了决心,走到了她身边。
“琳姐,你没事吧……”
姚琳摆了摆手,去洗手间洗了把脸,然后补了补妆。
就是在这样的状态下,她回去后被褚世清约在了机场的急救中心见面,面对这一个盖了白布的尸体。她也没什么力气安慰褚世清,只能用手拉着他,表示自己在。姚琳一下子就想起来自己的童年。想起来自己在父母离异的痛苦中,还要笑着回答弟弟口中“爸爸为什么一星期都不回家”的问题。
河清画廊是当地比较有声誉的一个画廊,画廊分了两个堂,其中一个堂叫“濬弋”,收的都是一些国画书法作品,河清的声誉主要就是靠这个堂打起来的。前两年又开了一个堂叫“海晏”,准备做大之后独立出来,收的东西很杂,从雕塑到现代主义绘画到摄影作品,统统都有。
褚世清一开始找到了濬弋堂去,不过工作人员很热情,主动帮他联系了海晏的人,然后给了他个地址,让他过去。
地址在汉阳造那边。褚世清在街区里找了很久才找到,说真的,他在那种环境里呆的浑身不舒服。
海晏堂的负责人姓姚,听说他对他们展出过的一个画家感兴趣,就还挺热情的。
“您是说,这画是我们卖出去的?”
“对对,我妹妹买的,不知道这边是不是还能查到记录。她名字叫褚筠清,应该不怎么可能重名。”
“那您知道她买的画的作者是谁吗?”
褚世清叹了口气:“我要知道也不用找过来了啊。主要是,我想给我妹妹送幅当生日礼物,所以又不能明了问她。”
姚女士立刻微笑着点了点头:“明白了。您还真是个好哥哥。”
褚世清摇了摇头:“没有。她说是去年三月份一场画展上买的。我看着比较抽象,就是一些线条和色块,马赛克一样拼出来一个图案的?”
姚女士眼睛亮了,想是想起来了是那一幅。
“就想问问您有画家的联系方式吗?我想请他为妹妹作幅画。”
结果这话说完,姚女士又皱起了眉。
“这个,我们挺不好办的,因为涉及到个人隐私,可能得问过画家本人之后……”
“当然。那您现在能问吗?您放心,钱不是问题。”
姚女士一下笑了:“钱是最后的问题了。其实您要想要的话,我们有一幅现成的。他的画很好卖,但这幅因为是早期作品,风格还没有发展成熟,所以反而一直留了下来。”她看了看手机时间,想了想,“要不您先看看那幅吧,我现在找找看能不能找到联系方式。”
“还很难找吗?”
“其实我们到现在都不知道他的名字。他的画我们都是直接派人去他家里取的,长什么样我知道,名字确实不知道。画的署名也就一个字母c。”
褚世清摇了摇头:“不懂那帮搞艺术的。”
说完意识到不对了,赶紧赔了个笑:“不是说您啊。就是我这种人真的不太懂。”
姚女士已经在打电话了,就笑着摆了摆手,然后给褚世清指了指墙上挂的一幅画,口型说“就是这个”。
画上画了一坨亮白色和亮蓝色交替的东西,这东西看着像是要往画的右上角滑去,因为那坨东西的后边还扯出来了一些同色系的丝,好像是把什么黏黏的东西从另一块黏黏的东西上扯下来的过程。
褚世清心里乐了,觉得不管那个作者画的是什么奇怪的东西,自己其实完全可以把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