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清宜虽被尊为天下第一才子,只是那武功却不出色,之前看到的景象也就是个大概,至于那一首令人惊艳的字就没办法看清了,“四爷,她写的是什么?”
齐斐回神,忽然一笑,“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清宜,以为如何?”
纪清宜微微一震,清隽的眉眼皱了皱,“初听简单直白,再品……意味深长,深思直击心底,令人发省!”
齐斐点点头,深邃的眸底有一抹欣慰,清宜虽然清高骄傲,却心胸开阔坦荡,对有才之人不嫉妒、不排斥,直言胸臆,这也是他最欣赏他的地方。“那清宜觉得,比之纪太傅的又如何?”
纪清宜沉吟了片刻,实话实说,“清宜实在不好擅下判断,两幅门楹各有千秋,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闻言,齐斐竟是呵呵呵的轻笑出声,“好一个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太儒几十年的文学修为,而她不过十几岁的年纪,只此一样,她便是赢了!
身后的江月听着主子难得愉悦的笑声,不由的发怔,那一幅门楹有那么好笑吗?
而北侧的寒月阁,齐墨的俊颜则有些发冷!凤眸凌厉的盯在苏子涵的身上,仿佛要盯出一个窟窿。他来凑什么热闹?
身后的司马卓然忽然开口,“展云鹏是宫中良妃的亲侄子,而良妃膝下无皇子,这么多年却不见她依附哪一宫,而展尚书也是只老狐狸,每次想要试探他,却总是被他插科打诨的蒙过去,他极有可能是四皇子的人。可是这个苏子涵……”
他就真的看不懂了!几方势力都向他示过好,他都明明白白的拒绝,油盐不进,他要是真的保持中立倒也罢了,就怕他暗处不知道投向谁!丞相府可是一股极大的势力,不得不妨啊!
“不管苏子涵是谁的人,这个穆青……本殿下要定了!”掷地有声,霸气侧漏,连一个人他都做不了主,将来如何执掌天下!
门口,被围在中间的穆青正在奋笔疾书,一句句流传千古的诗词从笔下跃然纸上,绽放出璀璨耀眼的光芒。渐渐的恍了众人的心神,夺去了众人的呼吸!
有人仿佛受到盅惑一般喃喃颂吟,“梅雪争春未肯降,骚人搁笔费评章,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
“……不因韧取堪为佩,纵使无人亦自赏!”
“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
“飒飒西风满院栽,蕊寒香冷蝶难来。他年我若为青帝,报与桃花一处开。”
一句一句的读完,门口忽然安静下来。仿佛这一刻,所有的人都情不自禁的陷入这四首诗词中,梅兰竹菊的诗词谁都能吟诵出几首,可是都不及这一刻来的震撼动容!
只有当事人穆青自始至终淡然从容,搁笔,揉揉手腕,她选的这几首算是描写这花中四君子中的经典之作了!
看这些人怔怔愣愣、痴痴然然的惊艳表情就知道,这一关过了!
连一直温和含笑的苏子涵都收敛起随意之态,难得的有几分郑重和沉思,心底则是波澜壮阔般的起伏,“这四首诗词可否送给我?”
极力克制的嗓音细听之下,难掩那一丝激动!他整日苦思冥想的的事貌似有眉目了,看到希望的那种感觉真是难以言表啊!
穆青眸光闪了闪,很随意淡然的一笑,“有何不可?只是这第二关可算是我通过了?”
“通过!通过!”苏子涵大喜,忙小心翼翼的把四张纸收好,也不管其他的人有没有看够,就急着离开,走出人群,忽然又回头,双手抱拳拱了拱,“在下苏子涵,幸会幸会!”
穆青觉得好笑,这算是不打不相识吗?她也跟着拱拱手,“在下穆青!请多指教!”
“好说!好说!”苏子涵傻兮兮的笑着,拿着她写的诗词还有门楹都一并卷走了!他要拿给那人看,想必也会震撼到吧?
回过神的众人看她的眼神徒然就幽深了!
征服了贡院那些阅卷素来刁钻难缠的监考官,又征服了自视甚高,眼高于顶的崇文馆夫子,这会儿,还没进门,就又貌似拿下了从来独来独往、低调行事,不喜与人结交的丞相之子,这本事……说是青云直上、一日千里都不为过了!
而其他人虽然都还心底不甘,却也不得不承认……她确实有过人之处!
众人这会儿都沉默了,讪讪着自发的退的远了些,这第三关,谁也不敢再提。展云鹏目光沉沉,似乎也忘记了接下来还要再继续,远处朝这边看的老百姓却在激烈的指指点点,他们看不到写的什么,只是看众人的表情,便自我脑补出丰富多彩的故事情节来,比真实版的还要精彩好看,激荡人心!
穆忠站在人群中间,揪着的心踏实了几分,有这么多的老百姓看着,那些名门公子就不会再明目张胆的欺负人了,三关过后,也不会不认账,如此,这崇文馆的大门就踏进去了!
他原本还担心他们三个年轻气盛,又书生意气,会一气之下,扭头走人,没想到穆青……忍的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啊!
半山腰处,几处精致的庭院里,几人因为她的几首诗词,从来冷静自制的心又再起波澜。
齐墨就算不喜吟诗诵词,也不由的为那诗词中强烈流露出来的气息而微微动容,梅的洁白冷傲,兰的孤芳自赏,竹的坚忍不拔,菊的迎霜怒放,还有……属于她的清冷、孤傲、坚韧不屈,甚至张狂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