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头疼还是紧张忧心,折梅节是一定要参加的,一路上只得宽慰自己,梅园几百亩,上千的人走在里面,谁能看见谁啊?她就算是再厉害,名声再响亮,还能把一千号人都比下去?
更何况,穆青已经左拥右抱,纪念卿也是名花有主,九爷那个扬言谁挖墙角,就挖谁家祖坟的豪言壮语谁不知道?所以那俩人今天应该会很安分才对,毕竟这次来又不是拼吟诗作词,也不是拼谁贤惠会做什么火锅,最多有那想出风头的,弹个琴唱个曲的,吸引一下关注度,可那都不是有身份的公子小姐会干的事,多半是些身份家事平庸的,或是姿色稍寻常的,靠着这一手来出彩加分。
依着纪念卿太儒之女和穆青如今太子少儒的身份,定然不会自降身价去干这些吧?
想到两人那身份,心底又是郁结了,为什么人家哪一条都让人羡慕嫉妒恨啊?
此刻他们还不知,等人家出场时还有更羡慕嫉妒恨的在等着呢!
穆青一开始是坐的九爷的马车,那辆精致华丽,空间无限大的,从青莲院高调而出,一路更是招摇过市,数次掀起帘子,让人可以清楚的知道,里面坐着的人是九爷和穆青,目的地却不是京郊西山,而是转了个弯,先去了太儒府。
哎吆喂,那些看到的知情人就目光闪闪的开始踹度了,这样载着前任绯闻男友去接现任女友真的好么?
好不好都要去啊,众人看到穆青出门了,还没有让纪念卿露个脸呢!
九爷的马车自然还是一路畅通无阻的进了太儒府,然后穆青去她房间里换好了衣服再出来,可是,这一次上的就不是九爷的马车了,而是纪清宜的那一辆。
九爷的脸色很黑很酸很不爽,他家小青青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上了别的男子的马车,他整个人都觉得很不好。
他再觉得不好,也没有坐在他对面的人不好。
以防万一,九爷还是从青龙卫里找了一个身材和穆青有点像的,易容成她的样子,本来人家易容术很高超,可以以假乱真,可是九爷偏偏不让,在他眼里,他家小青青那是独一无二的,谁也不能长成那副模样,哪怕是易容也不行。
最后,人家含泪刻意让技术不够好,只整了三分像,但是从侧面看一个样,九爷这才满意了,给那些乱猜疑的人看个侧脸也就够了。
此刻,两辆马车一前一后都已经出门,相聚不过两米,九爷坐的很不安稳,总是惦记着另一辆里,现在是个什么情形,尤其是对面还坐着个面容相似的人一个劲的提醒他,提醒着本尊不在这里的事实。
那人浑身僵硬,被九爷嫌弃又怀念的目光看的都快哭了,会易容也有错么,为什么要来受这份折磨?他身形长得和穆公子差不多,清瘦单薄,可是他身高更高大一些,本来穿着穆公子的衣服就不得劲,还要再忍受九爷的眼神荼毒,呜呜呜,好想死。
旁边缩在角落里负责伺候的双喜也好想死啊,他宁愿和夜白在外面赶车被冷风吹,也不要坐在舒服的马车里感受这种诡异的气氛。
可是,他也是演员之一,这出戏已经开始,不到结束,谁也不敢说退场,想死不想死的都得咬牙演下去。
夜白这会儿心里春风得意啊,喔哈哈,从来不知道原来赶车是这么一件美好的工作,当然他面上半点都不敢显现,九爷正不爽呢,他要是爽了,那不是诚心在刺激九爷,找抽么?
后面的车里,恰恰相反,两人舒适而坐,神色淡然,中间摆着一局棋,你来我往,下的很是惬意。
旁边李嬷嬷很有眼力的伺候着,倒茶递水,或是扒个干果零食,照顾的无微不至。
“咳咳,妹妹,你确定要一直坐在这里?”
纪清宜忍了一会儿,还是没忍住,前面马车上某人的情绪太强烈,他似乎都要感受到了。
若不是,去折梅节有男女不能一起的规矩,九爷估计早就忍不住跑进来了,他是人家的哥哥,才不在避嫌的行列,不过上车时,被九爷狠狠瞪了那一眼,也够他回忆半辈子了的。
穆青好笑的抬头,眸子里闪过一抹促狭,“不然呢,哥可是想和哪家小姐坐在一起,怪我坐这里碍事了?”
纪清宜清逸的脸红了一下,“莫要瞎说,为兄哪里有什么认识的小姐?”
穆青却忽然想起小白来,还有一个羽落公主,那可都是仰慕他的女子,一个是惊艳京城的名姬,一个是身份尊贵的公主,他会选哪一个呢?按照正常人的思维,肯定都会毫不犹豫的选公主吧?驸马的身份可谓是一步登天,可以少奋斗多少年啊,而且公主长得也貌美如花,性子又不错,虽说名姬也很好,可是到底在身份上差了一大截,当然若是都能娶为妻妾,那可就真的是人生圆满了。
可穆青知道,这如花美眷搁在纪清宜身上却是唯恐不及的烫手山芋。依着他的骄傲清高、古板教条,不管是公主还是名姬都不在考虑范围之内,不过么,她想起小白的明艳动人、多才多艺,最重要的是通透聪慧,还有一副侠肝义胆,她就觉得若是真的配给她这个义兄,倒也是一桩好姻缘。
就是不知道师父和他能不能抛开世俗的偏见,接受身份不够体面的女子了。
心里万千思绪过,小脸依旧淡淡的笑着八卦,“哥真的没有心仪的女子?”
纪清宜俊颜红的更厉害,可神情却正经严肃,“婚姻一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岂可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