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云欢微微一笑,向青萍道,“你去瞧一瞧,那两块木头是不是紫商陆?”
青萍脸上掠过一抹诧色,说道,“紫商陆?怎么会是紫商陆?”
阮云欢扬眉,问道,“怎么?”
青萍摇头,说道,“奴婢进门,便嗅到一缕香气,分明是南越香樟树的味道!”
这话一出,花厅内大半人愕然。盼儿尖声道,“你胡说,这分明是紫商陆,怎么会是香樟?”
青萍道,“紫商陆虽然也有清香,却与香樟的清香不同,也没有香樟浓烈,断断不会错的!”
秦氏也是脸色微变,冷笑道,“你远远的瞧着,便知这两块木头均是香樟?方才你也说,香樟的气味浓烈,说不定是一块香樟一块紫商陆,香樟的味道将紫商陆压了下去也说不定!”心中却惊疑不定,这西跨院,除了花厅之外,旁的屋子分明用的都是紫商陆,怎么青萍竟说出香樟的话来?
青萍见她说的牵强,也不分辩,只是微微一笑,屈膝一礼,说道,“夫人说的是!”行去先将罗妈妈手中木块接过,嗅了一嗅,说道,“这块是香樟!”转身又将侯妈妈手中木块取过,嗅了一嗅,说道,“这一块,也是香樟!”
秦氏脸色顿时变的青白,咬牙死死盯着她,一字字道,“不过是习过一些药理的黄毛丫头,说话算不得准,还请陆太医验过!”
陆太医点头,也将两块木头分别取过,嗅了嗅,又轻轻敲击,又再掰下一些放入嘴里嚼了嚼,才苦笑着放下,向阮一鸣一礼,说道,“回相爷,下官做的是太医,只识药理,这是不是香樟,委实难以分辩,但却可以肯定,断断不是紫商陆!”
这话一出,已有三人色变,盼儿尖叫道,“不可能,怎么会不是紫商陆?”话虽冲着陆太医,眼睛却望向秦氏。
侯妈妈却失声道,“那姨娘是如何中毒?”
秦氏咬了咬牙,脑中极速闪念,一时却不知何处出了错漏。
阮云欢淡淡一笑,向阮一鸣道,“要分辩这是不是香樟,便请府里的花匠来,一看便知!”
阮一鸣心知事有蹊跷,速速命人去传花匠。
隔了片刻,花匠带到。阮一鸣指着那两块木头说道,“你瞧瞧,这两块雕花,是何物所制?”
花匠领命,将两块木头细细瞧了一回,又嗅了嗅,磕头道,“回相爷,这是南越香樟木,若是制成窗棂衣柜,可防蚊虫!”
阮一鸣一听,脸色便沉了下来,挥手道,“你去罢!”
花匠莫名其妙,只得磕头退了出去。
阮一鸣瞧着盼儿,问道,“分明是香樟,你为何定要说是紫商陆?”
盼儿早已脸色苍白,“噗嗵”跪倒,颤声道,“是……是奴婢……奴婢……”嗫嚅两句,突然眼睛一亮,大声道,“是了,定是那雄黄的味道扰了木头的气味,奴婢才嗅的差了!”
“嗅?”阮云欢冷笑,说道,“这窗棂好端端的在窗上,面上刷有油漆,你便能嗅出其间的香气?你以为你是青萍,也天生异禀?”说到后句,已声以俱厉。
盼儿脸色一白,咬牙道,“只因……只因奴婢不忿姨娘被害,查的甚细,将那油漆刮开一些来,才嗅到香气!”
☆、第300章 等着秦氏一步步走入自己设的局中
刁奴!
阮云欢冷笑,却点了点头,似乎接受了她这个解释,又缓缓问道,“方才你在老夫人屋子里,说你对常见药物,略知一二,是吗?”
盼儿缩了缩身子,也只得硬着头皮应道,“是!”
阮云欢点头,向陆太医问道,“大人,这紫商陆可是常见药物?”
陆太医摇头,说道,“这紫商陆产自西域,并不多见,再加上使用不当便成毒药,用的人并不多,所以并不常见!”
盼儿一听,脸色更是惨变,悄悄抬头,向秦氏望去一眼。
秦氏道,“她说对常见药物略知一二,虽说这紫商陆并不常见,懂药之人,恰巧知道,也是有的!”
阮云欢点头,说道,“母亲说的是!”向青萍道,“将你的荷包给她!”
青萍应命,将腰间荷包取下,递给盼儿。
阮云欢道,“你倒瞧瞧,青萍这荷包里,装的是何药物?”
盼儿脸色越发白的透明,双手颤抖,将荷包接过,却迟迟不肯打开。
阮云欢挑眉道,“怎么,你不打开,只在荷包外嗅嗅便知?”语气中,已是满满的讥讽。
此时老夫人和阮一鸣也早瞧出一些端睨,老夫人指着她怒喝,“说,是谁让你污蔑大小姐?”
盼儿全身簌簌颤抖,只是眼望着秦氏,却说不出话来。
秦氏皱眉道,“要你分辩药物,你分辩便是!”
盼儿身子抖的越发厉害,手一松,荷包落地,包内滚出几枚奶白色的小球,散发出淡淡的香气。
盼儿一见,脸上露出疑惑,颤声道,“这……这……”
“这是上好的苏合香!”阮云欢冷笑接口,说道,“你心中有鬼,便连女孩儿家常用的香料也不敢认,还说什么懂得药理,事到如今,还不招吗?”
盼儿身子一软,跌坐于地,说不出话来。
阮云欢紧盯着她,一字字道,“其实你根本不明药理,更不认识什么药物,只是旁人告诉你那木头是紫商陆,你便认定那定是紫商陆,对不对?”
盼儿双唇颤抖,已说不出话来。
秦氏满脸怒容,指她道,“混账的贱婢,你纵心疼姨娘,也不该不查个清楚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