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夜的时间,两人都保持着一个睡姿,就是偏向左侧。
花城和彦觉得有点不舒坦,因为这个睡姿压迫了心脏,感觉呼吸都不畅快。
可是他自己心里清楚,只有贴着韩修他才能安心。所以他宁愿不舒坦也不愿意平躺着睡觉,所以一整夜都感觉呼吸不舒坦,心脏也不舒坦。
因为到达这里的时候,已经是大半夜了,而且之前还是在沙漠跋涉,体力基本上已经耗尽了,坚持到现在已经是不错了。
所以花城和彦一直到第二天中午之前都没有醒来,而韩修依旧是七点钟左右就起床了。
韩修睁眼的时候,发现花城和彦依旧从身后抱着自己,轻轻的拿开花城和彦搂着自己的手臂下了床。
韩修依旧是认认真真的洗漱,洗漱完以后套上了花城和彦的衬衫,然后就出了门。
这个城镇显然不大,晚上漆黑一片的时候就觉得小,白天看起来更加显得渺小。
城镇来来回回一共几条主要街道,主干道外面就是耕地。
城镇的中心有个卫生院,看来就是当地的最大的医院,卫生院的两侧有一个集市,很长,从头到尾整条街都是摊位,很多人在那里卖蔬菜和水果。
韩修买了一些食物和水果回去,又在一家卖男装的店铺里买了一件纯白的衬衫,一条黑底两侧带白杠的运动长裤。
拎着食物水果出店铺门的时候,韩修看起来就像是替妈妈出门买菜的高个子的中学生,活生生减龄十几岁。
回去之后,韩修拿着拖把扫帚又把房间里打扫了一遍,把自己那件染了血渍的衬衫扔掉,然后把花城和彦穿脏了的衬衫和长裤都洗干净晾在了外面。
韩修随便做了点早餐吃了,吃完之后,花城和彦还没有醒来。韩修就又出门去了,从外面把门关了起来。
花城和彦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正午十分了,茫茫然的睁开眼,花城和彦发现韩修不在自己身侧。
房间里安静的可怕,除了自己以外,一个人都没有。抬起脖子四处看了看,藤椅上也没有韩修昨晚脱下来的那件衬衫。
这感觉恍惚回到了这两年来没一个没有韩修的早晨。
巨大的失落感和恐惧蔓延心头。
花城和彦猛地坐起身来,但是因为长时间没有进食,空腹血糖很低,加上情绪起伏不定,花城和彦觉得头很晕,仿佛脑袋里的血液被抽光了,紧接着就是心脏一阵猛烈的激痛。
突如其来,无法抗拒。
“唔……”
不同于之前断断续续的疼,这次花城和彦感觉心脏像是被锋利的刀刃反复宰割一样,根本无法忍受,嘴唇也变得苍白,浑身瞬间被应激的冷汗浸湿。
韩修一定是在外面,花城和彦想着,撑着床边想要站起来,但是刚站起来,花城和彦眼前一片漆黑,昏厥了过去,无力的摔到在地上,身体不自觉的蜷缩起来,就连脚趾也蜷缩了起来。
韩修进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个场景。花城和彦背对着自己,躺在地上, 身体蜷缩,就连脚趾都蜷缩了起来,床上的毯子滑落下来,盖在他的脑袋 上。
那是白色的毯子,韩修从此开始厌恶白色。
韩修摒息走到花城和彦旁边,伸出手掀开盖在花城和彦脸上的白色的毯子,他的嘴唇惨白没有血色,额头满是薄汗,但是神色坦然,似乎只是睡着了一样。
那一刻,韩修几乎忘记了呼吸,忘记了一切。
也不管他还有没有心跳或者呼吸,用毯子把花城和彦裹起来,抱着他就往卫生院跑过去。
“心脏病突发,如果再迟来五分钟,就不行了,”花城和彦终于脱离危险期的时 候,医生这么说,双手插在自己的白大褂里面,低头看着从头到尾一言不 发坐在病床边上的红发男人。
“病人最好不要抽烟,避免辛辣刺激,不要有过 激情绪出现。他的心脏受过损伤,随时有可能复发。”
“好的,我知道了。”
韩修坐在病床旁边的木凳子上,并没有起身送医生出去,只是直视着花城 和彦的脸孔,此刻他看起来苍白无力,仿佛转瞬即逝。
韩修就这样静静的坐着,来来往往的护士都觉得神了,这男人就这样坐在 凳子上,不吃饭不喝水,也不上厕所,更没有说哪怕一句话。
一直坐了三个多小时,从十二点到 下午三点多钟,直到花城和彦醒来的时候。
所以他们偷偷问主治医师,那大帅哥是不是智商有问题。
花城和彦睁开眼睛,咳了一声,嗓子里实在是干的厉害,转过头,就看见韩修正坐在床边直视着自己。
看见韩修并没有离开,花城和彦才终于松了一口气,心里面觉得踏实了。
“韩修,你去哪了?”
花城和彦伸出手想要韩修能握着他的手,他的嘴唇苍白的一点血色都没有 ,此刻他的内心更是说不出的脆弱,只希望韩修能好好安慰他。
“我出去买菜了。”
韩修并没有理会他伸出来的手掌,视线落在他的脸上。
“怎么不早点告诉我你有病。”
花城和彦抿着唇,回想起以前的事情,垂下了眼睑。
“我有病怎么了,我们又生不了孩子不会遗传,反正要死就只会死我一个 。”
“你可以闭嘴了。”
此时此刻,韩修与生俱来包括后天习得的修养全部都消失不见,几乎是咬 牙切齿的说话,压抑着平静的表情下面似乎涌动着无尽的怒火,只是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