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却满是不耐,他是被人侍候惯的,那些初入宫的昭训与孺人,虽也是未经人事的身子,但也用不到他如此卖力。莞儿的青涩在他的意料之中,他也完全没有那个心思去费心讨好一名属于自己的妃子,合欢礼,合欢礼,大礼结束后一切便尘埃落定已成定局。承启一边动作,一边看着双目紧闭脸泛潮红的莞儿。这个娇娇怯怯不通世故的丫头便是他未来的皇后,是她!她将为他产下继承这万里江山的子嗣……想及此,承启压根不管莞儿初涉云雨的身子根本受不住太大的风浪,狠狠的将他所有对子嗣的期望送入到她的体内。
倘若莞儿能在不久后传出有孕的消息……与大红纱幔中的春意盎然不同,承启心中是近乎冷漠的清醒,这个消息将会是所有人的定心丸,包括文宗。
建宁十六年四月初十,太子承启纳尚书右仆射吕宗贤幺女吕莞儿为妃,加封邺郡君;加赠尚书右仆射吕宗贤为审琼太傅,改封吕氏之母韩氏为昭灵夫人。至此,太子大婚之事尘埃落定,天下万民同贺。
汴河南边的宅院内。
王淳再也想不到,承启赐给他的宅子竟然就是二人同吃同住那几日一同停留过的院子。
凤尾竹依然还是那一丛,砖红色的小路也似乎依然带着泥土的清新,梧桐树已经悄悄长出了嫩叶,为小院笼上一片翠绿,但来的人却再不会是那个人了。
来的人是王淳与阿九。
阿九这些日子一直在诸率府司的休息间中凑合着住,虽说也没人当面说什么,但王淳还是觉得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承启赐的那所宅子他本想回绝,却又实在没有银钱再去租一户房子安置阿九,不得已只好到有司领了地契,帮着阿九搬了家。
与二人一同来的还有千钧,这些日子,千钧在诸率府好吃好睡,已经养出了小肚子,原本干枯的毛皮也变得油光水滑。王淳并不是一个苛刻的主人,带着阿九搬家的时候一扭头看到千钧正趴在角落里眼巴巴的望着二人,心里一软,便也将它一同带了过来。
只是故地重游,人、心全变了。
王淳叹了口气,天幕上依旧是漫天的星斗,桃花此时怕是早谢了,他在院中站了一会,却见到阿九披了件衣服正站在门口看着他。
“夜深了,露重。大哥也忙了一天,进屋歇歇吧。”阿九已经不再唤他王大人,却也不肯直接喊他名字,只肯执拗的喊他大哥,王淳沟通无效也只好认了。
“今天是几号来着?”王淳抬头看看天空,东天二十八星宿,他只认得出那个勺子一样的北斗七星,再不然就是牛郎与织女,什么苍龙、尾宿……他认不出,也不想认。
阿九想了一想,答道:“四月初十。”
“哦……”王淳沉默了一下,“你先进去吧,我好久没练武功了,怕是都生了,今天有空,正好练一路刀法。”
阿九站在门边,看着王淳长身而起,从腰间抽出一柄长刀,珍而重之的看了看,随后瞬间出招,便见空中霎时刀影纷飞,一片银光已将他整个人笼罩在月色之中。
大约一柱香的功夫,王淳刀法使尽,将长刀重又插回腰间,只听得门旁传来清清淡淡的掌声。阿九正靠在那里,千钧趴在他的脚下,两个见王淳回头,便一起望向他。
阿九笑道:“大哥真是好功夫!”
11.天下才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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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宁宫出现刺客的事情承启并不打算声张,在这种大权未稳,文宗的话仍旧有分量的微妙时刻,承启并不急于要找到幕后操控的人。对方目的既然没有达到,以后必然还会故伎重施,两名刺客的死对他们是一个很好的警告,起码有半年的时间,承启相信自己可以不用那么提心吊胆了。
王淳的资料被送到承启手中。这个人背景很单纯,甚至单纯的写不满一张纸,承启皱眉细细的看着那寥寥几行文字。
“建宁二年,入后备厢军;九年,程宗吾举荐入羽林军;十一年,羽林军武试得右侍禁,同武举,入诸率府……”承启又去看王淳的亲戚族谱,“族叔:王又财,京城近郊人氏,现在家乡耕种;族婶李氏……”翻来覆去的看了几遍,都是再平常不过的文字,找不到一丝破绽。程宗吾这个人承启是知道的,统领羽林军飞骑尉,对文宗忠心耿耿,这个人决不会参与到任何阴谋中。
不过承启并没有太多时间去思考一名侍卫不要赏赐的目的,文宗留给他的事情实在太多了,眼看就是三年一度的大比之年。安排主考官、审阅考题……承启坚持要求过问所有相关事宜,这个要求让政事堂的相公们面面相觑,有人便委婉的暗示太子殿下其实可以不必如此费心。承启不为所动,于是大大小小的折子被送到御书房里,承启看过后点个朱批,并没有象有些人预想的那般做出任何干预此事的举动。
诸人松了一口气,太子殿下原来纯粹是因为好学才有此举。此事不久后便传到文宗耳朵里,文宗把承启叫道身边,对他好一番取笑,承启恭顺的听完,才道:“是儿臣心急了,总怕此事在儿臣手里出了纰漏,影响我朝千秋万代的基业。”
文宗点点头,承启的努力让他觉得欣慰。做父亲的人总是希望子孙能够继承到自己的优点,却又希望他们不要继承自己的任何缺点。承启懂诗文、晓音律,听说最近又学上了绘画,这些正是文宗毕生之钟爱;在国事上,承启并不懒惰,这些日子文宗冷眼旁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