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怎么发现你的?大概是那列火车?”
虽然发生了一些小插曲,不过看到事情大致还是如自己预料地那样发展,这中年天师的心情相当的不错,也不介意和猎物多聊会天。
当时那列普快火车上的杀人犯,如果不是受了他的指导,也不可能逃那么久。
他从来都不是会相信别人的人,既然借了力量出去,那么在对方的身上装上一点追踪的东西,也相当正常。
然后他发现,不仅仅是通往s城的火车上出现了一位不知名的厉害的天师,孙知涵和柳沁菲也都去了那里,他心中好奇,忍不住试探了一下,没想到就成功了。
“所以说我的运气很好。”那驱鬼师没有把事情都说出来。
他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也不再和秦柏聊天,而是挂断了电话。
作为挂断前的礼节,他还友情附赠给秦柏一个临别提醒:“那个叛徒,也差不多该到你们那层了吧?”
对方的话说得太过古怪,秦柏一下没有反应过来。
周遇玉反应倒是比他快一些,猛地一下就把他拉离了原地。
下一秒,办公室的灯啪地就熄灭了,一只充满怨气的鬼魂从窗户陡然窜入了室内。
他身上的怨气本就不小,一进这间办公室,周遭的鬼气更是瞬间往他的身上涌去,让他身上的怨气瞬间浓郁的有如实质一般。
秦柏看周遇玉拦在自己身前,已经握住桃木剑的模样,也不知道是开心多一点还是愧疚多一点。
“我来吧。”沉默片刻之后,秦柏还是轻轻按住了她的肩膀,示意她把事情交给自己就好。
周遇玉回头看他,对上他异常坚定的眼神,狠狠咬了下牙,最终还是退开了。
等周遇玉一退开,秦柏就刚好正面对上眼前的厉鬼。
虽然室内的灯都灭了,不过这个时间点帝都室外的灯光还是异常的明亮。
秦柏借着窗外的光,看清了眼前鬼魂的面容,跟他猜测的一样,这个已经化为厉鬼的人,就是那个和外人通风报信的中年男人。
也许是因为死状凄惨,哪怕作为一个鬼魂,他的模样也相当的骇人。
秦柏看着他,对方显然还能认出自己,通红的双眼里满是仇视,似乎恨不得把他挫骨扬灰。
秦柏既觉得同情,又觉得可悲,他这算什么呢?这滔天的恨意,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自己把他从楼上推下去的。
“你家里还有什么人?需要我做什么?”秦柏也不想管他到底是不是恨自己,于公于私,他都不想把事情做绝。
“我想让你死!如果不是你,他根本不会让我做这些事,如果不是你!”可那鬼魂却根本听不进他的话。
他一看到秦柏无波无澜的表情就感觉嫉妒与恨意冲上心头,几乎要将他残存的理智吞没:“凭什么?如果不是你,这个位子本来应该是我的!”
“没有如果!”秦柏没有任由他发疯,而是直接打断了他的话,“那个幕后的人有没有跟你说过,如果没有当年的一切,我才是那个‘秦怀安’?他有没有告诉你,他需要你对付我,是因为我才是秦家的人?”
秦柏从来就不喜欢跟任何人探讨如果这个话题,这个世界上所有发生过的事情都不会逆转,执着于那些已经发生的事根本没有任何的意义。
那鬼魂被他这一段说懵了,好半晌才反应过来他说得是什么意思。
周遇玉看着他身上的怨气明显有变弱的迹象,一下子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因为秦柏不是秦珏明的亲生儿子,所以就嫉妒、怨恨,觉得他的位子是抢来的?这是什么个道理?
如果他的能力真的那么强,秦柏辞职那么久,这人怎么可能还是原来的位子?
秦柏没有她想得那么多,他看对方的情绪稍稍稳定下来,就把之前的话再重复了一遍:“我记得你有父母孩子,你有什么话,我可以替你转达。我不好奇也不关心你之前为什么会做这些事,我也没办法让你复活,可是于公于私,我都希望能尽量减轻你的家人受到的影响。”
秦柏的声音很稳,他也没有靠近,而是等着对方做决定。
周遇玉一错眼就感觉到有鬼气往秦柏的身上缓慢涌去,好不容易缓和下来的脸色又难看了起来。
感情这鬼不是自己冷静下来的?秦柏这打得一手好算盘啊,自己是不是应该给他鼓掌?
“我……”那鬼魂张了张口,似乎想服软了。可是他的话还没说出口,他的灵体就“砰”地一声炸了开来,连同着更加浓郁的鬼气,再次充斥了这个空间。
☆、得与失
秦柏感觉自己在做一个梦。
梦里是漫天的黄沙,转瞬又变成了漫天的飞雪, 它们把整个天地渲染成了同一种颜色, 当中唯一的杂色就是鲜红,在地面上蜿蜒成了一条河流, 不知从哪里而来,也不知要往哪里而去。
空中交杂的是风声与厮杀声, 抑或者还有兵戈相撞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