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儿?”4号问。
“姓迪吕波的人家住在镇子边的薰衣草田附近,他们不太和镇上的居民来往,我行我素独善其身,镇上的活动也从来不主动参与。假如碰上需要全镇人出力的事情,大家都是派一、两个代表登门拜访。迪吕波家的大门不轻易对外敞开。”
“这都是刚才打听出来的?我以为那只是随意聊天。”
“不,亲爱的,”海姆达尔从帽檐下看出去。“那就是随意聊天,我的目的也是占人家便宜,你也看见了,收获颇丰,和帮助你调查一点关系都没有。”
“对不起。”4号尴尬地笑了笑。
出乎意料的是迪吕波家的房子非常惹眼,在大片紫色的薰衣草田边尤其突出,大玻璃窗加上横平竖直的乳白色外立面,与镇上有些年头的老建筑风格迥然不同,就像一座现代艺术博物馆,与预想中阴沉的中世纪古堡或麻瓜中茅草盖顶的巫婆小屋亦大相径庭。
“难怪他们不住在镇上,这房子要建在那儿就是糟蹋景观了。”海姆达尔说完,与4号先生对看一眼,经过一小段石砌阶梯登上一座缓坡,迪吕波家的大门近在咫尺。
海姆达尔再度看向4号,后者一副敬谢不敏的样子。
“还是您去敲门吧。”他都不知道怎么和麻瓜打招呼。
白得晃眼的大门边有一个红色的电铃按钮,海姆达尔按下时整个房子爆发出桀桀怪笑,门口的二位访客吓了一跳。4号先生啼笑皆非,这倒是和很多巫师的喜好不谋而合。海姆达尔在门框上方找到一个迷你扩音喇叭,声音就是从那里出来的。
怪笑结束,没有人应门。
二人犹豫着是不是再按一下,门内传出模糊的询问声,“谁啊?”听上去是一位年轻女性的声音。
门外没有应声。
“找谁?”门内人又问,这回声音清晰了许多。
“您怎么不回答?”4号着急了。
海姆达尔抿抿嘴,扯嗓子喊了声,“你好。”用的当然是法语,他也只会说“你好”、“再见”之类的,与此同时对4号抱怨道,“您回个声又怎么了?反正也看不到脸。”
4号正要说什么,说话声又一次响起,这回近得不可思议。
“你们找谁?”
门没开,右手边,距离门口约一米左右的地方,一个红头发姑娘伸出头来,那里有一扇往外推的窗户,她就趴在窗口望着他们。
4号又开始装大家闺秀,海姆达尔挤出笑容,举起手里的饼干盒。
“您好,我们为多萝西帮助计划募捐。”这也是刚才“闲逛”途中打听出来的。
红发姑娘伸手抚开掉到眼前的头发。
海姆达尔又说:“随便多少,半个法郎也行。”英吉利法语重振旗鼓,也不知道人家能不能听懂。
“你等等。”姑娘缩回头,过了一会儿,门开了。
姑娘把一张纸币塞进海姆达尔的饼干盒里。
“您真慷慨。”海姆达尔咧嘴一笑。
姑娘靠在门框上,抱胸看着他俩。目光的落点大多在海姆达尔身上。目光直勾勾的,把他从头到尾扫了一遍,脸上的笑容令没有收到此待遇的4号先生坐立不安。太不检点了!4号先生都不敢往人家身上看,瞧瞧穿的什么,一件半透明的艳红色纱裙,鲜艳得跟她头发一样仿佛下一秒就会燃烧起来。看上去跟女士睡袍没什么两样。哦,麻瓜!
“我没见过你。”姑娘用不太流利的英语说。
海姆达尔对她感激一笑,“我第一次来这儿。这里真美。”
“你是澳大利亚人?”
海姆达尔纳闷,为什么这么猜测?
“不,我是英国人。”
“瞎说!”姑娘有点夸张地瞪眼。“你看上去一点都不像英国人,英国人才不是你这样,你比那些故作正经的英国佬可顺眼多了。”说着又开始“红外线”扫描。
“老实说你看上去也不像法国人。”海姆达尔露出被逗乐的表情。
姑娘抿嘴一笑,“你说我像什么?”
“丽塔.海华丝。”
姑娘咯咯笑着,看上去很高兴,“我和她倒是有相似处,我也有西班牙血统。”
海姆达尔微笑,“那你就是迪吕波家的丽塔.海华丝?”
“不,我不姓迪吕波。”
“可是……”海姆达尔一愣,从兜里翻出一张纸。“上面说这里是迪吕波,捐钱的人家我们都要在上面打钩。”
4号眼睛都快掉出来,什么“上面说这里是迪吕波”!就是一张白纸!转眼发现那姑娘没有接过来看的意思,不由松了口气,心想这男孩胆子也太大了,当着人家面不改色的扯谎。
“他们搬走了。”姑娘说。“这里不再是迪吕波家了。”
“搬走了?哦,请等等……”海姆达尔又摸出一支铅笔。“请问您是?”
“加尼韦,我们家姓加尼韦。”姑娘悄悄朝海姆达尔靠了靠,海姆达尔闻到了她身上女士香水的味道。
姑娘说:“我叫玛格丽塔。”对那张纸视若无睹,完全不在意海姆达尔怎么写。
“很荣幸。”海姆达尔从容地收好纸笔。“他们搬去哪儿了?这么好的房子。”
姑娘一听他还愿意跟自己扯下去,神采飞扬的说:“西班牙,他们家祖先在西班牙混的不错,大概想回去过更好的日子了。我们家和迪吕波是亲戚。”
“西班牙血统。”
“没错。”
“西班牙啊,真不错。”海姆达尔说。“也许7、8月份我可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