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护国土子民为重,心中欢喜,在伺候阳洙书写给魏王的诏命时,忍不住夸了他一次。
“好久没听到夫子夸奖朕了,”阳洙嘻笑道,“朕还以为自己已经被抛弃了呢。”
“您也好久没乱开玩笑了!”应崇优瞪了他一眼。
“如果觉得朕这次决定正确的话,也不能只是夸两句就算了。”阳洙头一歪,张开双臂,“像以前一样,来抱抱。”
“陛下!您还是小孩子吗?”
“这里又没有外人,只抱一下下嘛。”阳洙见应崇优心情好,趁机撒娇,伸手一拉,便将他抱进怀中。“崇优,朕明天升你做枢相少府好不好?”
“为什么要升?”
“当初在平城练军时的旧臣差不多都升了,只有你推三阻四的。”
“臣又不是积军功的武将,当然不能升得太快。”
“可你哪次不是随朕在战事最凶险处?”阳洙不高兴地道,“朕总觉得,你不愿意官职太高,好像是为将来抽身退出朝局做准备。朕可警告你,不许打这种主意,朕是死都不会放你走的。”
“知道啦。”应崇优随口哄着他,掰开他的手臂,“诏书写好了就快派人早些送到魏王那里吧,虽然夜深了才能悄悄开拔,但总归是宜早不宜迟。”
“遵命!”阳洙调侃地应了一声,召来一个素日极机敏的将军,命为钦差使,携了这封御旨,带领一小队人马向西去了。
当日夜晚,焰翎军悄悄收营拔寨,经过一天一夜的长途奔袭,终于在栗州城破前赶到,在城南三里处扎营。
比起与训练有素、装备精良的檄宁军交战,牧族骑兵那完全没有战法的蛮勇之军实在是没什么打头,第一次接触战后阳洙就意兴阑珊,全权让郑嶙去进行最后的歼灭,自己留在营地里跟应崇优下棋。
当那冲天的喊杀声骤然响起时,留守营地的五百人第一反应全都是惊诧莫名。
“陛下!陛下!檄宁军……是檄宁军……”羽林卫队长肖雄风冲进王帐,大声道。
“胡说!这周围早已收复,怎么会有檄宁军?”
“南边……他们是从南边潜行过来的,当先的至少有五千人……”
“不可能!”阳洙大喝一声,“南边有平城军布下的防线,他们怎么可能毫无动静地潜行至此!?除非是……”
应崇优与阳洙对视一眼,两人都是面色如雪。
除非是平城军根本没有奉诏设防,而是将焰翎军的柔软后方开敞式地亮给了檄宁军。
“陛下,他们已经快冲过来了!”
“急速通知郑大将军,令他速来护驾!”应崇优抢在前面,厉声道。
“杨晨大人已经亲自去了,但檄宁军悄悄围过来,已截断了营地与前方之路,就算杨大人冒死突了围,或者大将军发现后方情形不对回援,都来不及了!请陛下快些更衣,末将等誓死也要护卫陛下周全!”肖雄风叩首已毕,跳起身来,与应崇优一起不由分说将阳洙的龙袍箭衣扒下,强行给他穿上羽林卫士的盔甲。
此时外面已有短兵相接的击杀之声,三人冲出王帐,只见四周已密麻麻被兵将所围,撒目望去,难计其数,而营地里整打整算,也只是五百羽林卫队,和随驾的文职大臣们的侍卫。
“阳洙,”应崇优一咬牙,手执长刀,目光反而变得厉辣,高声道,“快上马!除了强行突围没有别的办法了!”
阳洙一言不发,与众人一起翻身上马。因为知道敌方一定会在郑嶙主力军方向布下重兵,故而选择了西北方向全力拼杀。
这一场生死相拼的恶战,只杀得黄土漫漫,血流成河。在似乎永无止境的挡格砍斫中,身边的羽林卫士越来越少,随驾的臣属们也渐渐被冲散,到最后还围在阳洙与应崇优身边的,只剩肖雄风和几个遍体鳞伤的将士。
“阳洙!阳洙!”应崇优看着阳洙身上渐增的伤口,心痛如绞,“你不要再顾着我了!小心你自己!”
阳洙一言不发,一刀砍翻冲向应崇优左侧的一个敌兵,勒了勒自己的马缰。
“陛下,他们的人越来越少了,看样子我们快冲破围堵了!”肖雄风大叫,“您与应大人先行,末将给您断后!”
应崇优拔转马头,判断了一下方向,朝阳洙做了一个手势,两人左砍右杀,继续沿西北方向前冲,果然没有多久,前方已无敌军,只有震天杀声,从后面紧逼而来。
尘土迷漫中,应崇优的马突然一声长嘶,力尽倒地,怎么拉都拉不起来。
“陛下,你别管我,快走!”
阳洙瞪他一眼,二话不说将他揪到自己的马前,两人一骑继续前奔。
可惜天不从人愿,上天仿如要给这次劫难创立一个高潮般,一弯宽宽的河道挡在前方,游目四顾,既无舟楫,也无渡桥,反而是后方的马蹄声,如雨般密集。
应崇优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转过头来,“阳洙……你愿意跟我一起跳下去吗?”
阳洙凝视着他的眼睛,露出一丝笑容,“好。”
“那快把盔甲脱下来!”
“啊?”
“啊什么”
“可是……你明知道朕不会游泳……”
“所以才问你愿不愿意啊,你不是说‘好’吗,快脱!”
“朕以为……”阳洙咕哝了一句,但对夫子的没情调也实在无奈何,赶紧将身上铁甲解下,两人一齐纵身入水。
对于不会游泳的人来说,当水流漫过头顶时,感觉是很恐怖的,阳洙也不例外。手足乱蹬一阵后,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