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清听闻他如此说还算满意,点了点头。
前后也不过是不出十来日,对这林子的印象还是颇深的,故两人想要进去寻找到之前醒来时的河道倒是不难的。
西斜的夕阳余晖从茂密的林间穿透过来,恰好照在了他们前进的脚下,从有些y-in暗的林子里缓缓走出来,迈入暖黄色的光芒包裹中。
河道两侧圆润的石子被阳光晒得刚沾上水花,便立马就干了。
水流欢快得冲刷着河底的石块,听着便觉得去除了许多杂念。
找到了这将他们冲下来的河流,那只要由着上游的方向找过去,便能寻得地宫的入口了。
越往上走水流越湍急,也就证明离他们坠河的地方就不远了。
走着走着,陈子清的步伐微微缓慢了下来,他盯着前方回头看向他的人,道:“那时你身上有伤,还逆流而上护着我,淮宁,谢谢你。”
容隐有些诧异:“师兄怎么突然想起这个了,还如此客气。”
陈子清瞥眼看向旁处,状若不经意:“那时没有说,后来也没有合适的机会,今日能来此,也许就是一个给我向你说出心里话的机会罢。”
昏迷醒来的他,那一瞬间脑海里涌现的都是这个人不顾自身,拼了命也要护着自己的样子。
陈子清回头想来,自己到底是何时不再将容隐仅仅当成师弟的?
似乎真的想不起来。
这十二年来,像是每时每刻都将这人当成师弟,又像不是,只是清楚的知道,这个师弟和其他师弟意义不太相同。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他猛然回想到了一副画面。
……
第90章
那是容隐还未下山前发生的。
那日对方似乎非常开心, 走入房内同他说:“师兄,今日我去山下集镇的时候, 你猜叫我找到了什么?”
容隐那时跟在他的身边,已经有些年头了, 陈子清由开始的不习惯转变成习惯, 仅用了不到月余的时间。
因为这个被师父委托给自己的师弟, 是他从未接触过的一种存在, 没有像和旁人相处起来那般不适,也没有与他人在一起时的不自主拘谨。
更甚至自己竟然还不排斥与其肢体接触。
这一点从刚见面,将那狼狈不堪的孩童抱上山中的时候,他就发觉到了。
“找到了什么?”陈子清将手中的书放下, 问。
似乎是看得有些久了,眼睛有些酸胀。
对方等他问完后如获至宝般, 将身后手中的东西捧了出来:“近日来见师兄总是在钻研这书籍,时而会轻抚眼睛,想着应当是太劳累所致, 便去山下寻了这物。”
陈子清清楚的记得,那才不过十岁的孩童, 却仿若一个大人。
其实那时他知道,容隐已经回来许久了,却立在门外一直没有打扰, 只是在他微微露出一丝疲倦的时候,才敢现身。
也许是因为从一开始容隐就表现得非六岁小儿,让他长久以来没将对方当做小孩来看, 才会从未发现他心底的秘密。
倒是怪他自己没有在意,并非是容隐刻意欺瞒。
……
“淮宁也送师兄副簪子吧。”
“啊?”
陈子清想起的回忆也不过是眨眼功夫,话题突然跨越的如此大,叫容隐有些茫然。
“怎么?不愿送?”他看着瞠目结舌的师弟,有意揶揄。
容隐自是知道对方这“也送”的由来,连忙否认:“怎么会不愿意,愿意,淮宁一百个愿意!”
“不够。”一道轻快的声音。
“师兄……”
容隐看着笑意吟吟的对方,有一瞬间的失神,就是做梦也不敢想他师兄竟是会道出这打情骂俏的话语。
不过很快就反应了过来,这么重要的时刻,哪里能就这样浪费。
三两步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容隐伸手一揽将人勾住腰间,另一手捧住对方的脑后,将自己贴了上去。
他一千个,不,一万个,无以计数个愿意!
沉浸在这幸福时光里的人,连接下来再走路都是脚下生风,此时此刻他只想快点将傅疏玄给解决掉,带上自己的师兄去一处无人打扰的地方,好好的开始“双修”之路,让彼此彻底水r-u交融。
此时身旁的河道越发的湍急了,而且还有着很明显的上坡趋势,理当就是快了。
从那条暗道滚落下来之际,隐约记得有流瀑,看着地势越发的陡峻起来,水声也比先前大了许多。
“师兄,前面应该就快到了,咱们再走快些。”容隐边抬手指着前方,边用余下的手去拉身侧之人。
“嗯。”
这脚下的路越来越难走,怪石众多林子里又是灌木丛生,无论是哪一处都不怎么好走。
如果抛去他们肩上所担着的重任,倒觉得有些温馨。
两人紧紧的交握着双手,这种感觉就像是融为一体,他们的心又或者思想在这一刻皆为对方而存在。
饶是再崎岖的路道,也是难不住他们的身手,轻而易举的就飞跃上了最高处,也如愿的看到了那条印象中的流瀑。
耳边是那震耳欲聋的水流撞击声音,因那飞ji-an的水花隐约可感觉到有水雾在空气中弥漫,带来丝丝清爽。
容隐跃上剑身,朝着那流瀑的上方而去。
到了高处靠近了些,才能看清楚这瀑布上方的石壁,上面因为长年有水汽的缘故冰凉潮s-hi,还长有苔藓。
“你小心些,这水流很急!”陈子清看他靠得那般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