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白墨来到吧台边,要了两杯百利甜酒,这种酒度数挺高,但是入口就像饮料一般甜蜜,平时不太喝酒的人喝着也不会不舒服。苏长安兴高采烈地催着白墨喝酒,一边得瑟自己是多么多么会享受生活。
可是没过多久,苏长安就乐不起来了。
舞台上的女舞者和着音乐跳起了舒缓地舞蹈,高开叉的裙子边沿露出玉一样的大腿,苏长安倒是没觉得什么,但是看到白墨专注地眼神,苏长安不淡定了。
过了一会儿,一位披肩卷发,高挑却有一张娃娃脸的美女走到白墨的身边坐下,非常自然地开始和白墨搭讪,白墨本来就不善言辞,三两句后让美女没了话题,美女也不恼,笑了笑走开了,可是下一秒,侍者就送来了一瓶香槟,说是那位小姐送给白墨的。
白墨皱皱眉,对侍者说:“不用,请你拿回去还给她。”
接下来的半个多小时,白墨不断受到各种瞩目,甚至有男人来搭讪,一位连苏长安看了都觉得十分漂亮的混血姑娘直接把电话写在了餐巾纸上送到了白墨的面前,让白墨越来越黑的脸又阴沉了几分。
苏长安做梦都没想到,白墨居然会在这间清吧这么受欢迎,这个酒吧环境优雅,单身而有身份的男女常会在这里寻找情人伴侣,看对眼了相互同意就在一起,419或是后续发展,这苏长安是知道的。他曾经和以前的同事来过这里,也曾经被女性邀约过,但是这样受瞩目,不断被搭讪是他从来没想过的。
苏长安郁闷了,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什么叫多此一举,这就是他现在的真实写照,他有意拉白墨走,但是人是他拉来的,现在看人家受欢迎就要把人带走,怎么都说不过去,而且,白墨虽然脸越来越臭,但是始终没有表现出想要离开的样子。
苏长安郁得胸口碎大石,抱着杯子狂喝酒。
当苏长安喝掉六杯百利酒,又要了第七杯的时候,白墨终于忍不住按住了他的胳膊。苏长安缓缓地、如同慢镜头一样转过头看了白墨一眼,撇撇嘴,固执地慢慢拉开白墨的手,一仰脖,第七杯酒又下肚了。
那是度数起码有45度的百利酒,苏长安喝的猛了,打了个酒嗝,立刻溢出一股香甜迷醉的味道。
白墨皱起了眉头,刚才一直强撑着耐心终于用尽了,架起苏长安的胳膊就要把他往外拉,苏长安异常温顺,顺着白墨架着他的双臂偎了上来,然后往白墨的肩上一靠,不动了。
白墨连拖带抱地把苏长安弄出了门,丢进了车后座,立刻,甜酒的味道充斥了车里小小的空间,白墨阴着脸坐进了驾驶座。
苏长安并没有醉的什么都不知道,他知道身边的白墨把他拉出了酒吧扔上了车,于是他非常温顺。他从座椅的缝隙间看到白墨握着方向盘的手,手指骨节很大,虽然修长,但并不算非常秀气,这双手握着七杀的时候,手的主人就如同一尊神。
苏长安突然觉得很闷,有点喘不过气儿来。他伸出手去摸索车窗的按钮,但是毕竟喝多了晕晕乎乎的,按了几下,都没有把车窗打开。
白墨听见动静,回头看了一眼,黑暗中他看不到苏长安在摸索些什么,就问道:“你要干嘛?”
“我干嘛?我也不知道我干嘛。”苏长安听着白墨的声音,如同被抽了一鞭子一样缩回了手,曲着腿躺在后座上,不再动弹了。
白墨不知道苏长安是不是不舒服,但是在这黑灯瞎火的路上他也做不了什么,只能加了速度往别墅赶。
这是白墨屈指可数的几次,不是因为轮值而在夜晚的户外逗留。
虽然他也知道,当晚的蚀虫清理干净后,在一定的区域内,即使猎人也应该是安全的,但是他本能的还是有些抗拒,不愿意在夜晚出门,特别是,他是一个刃,并没有“看见”的能力。
要不是苏长安,他很可能永远都不会深更半夜轮值结束以后跑到酒吧去喝酒、看跳舞、被人搭讪。
那些人不断凑上来的时候,白墨烦得要死,心想真不应该来这个鬼地方,还不如回家去让苏长安煮宵夜,两个人看碟或者吃完直接睡觉,但是看着苏长安兴致那么高,乐得嘴都合不拢了,他又觉得难得苏长安想要出来玩一玩,他急哄哄地要回去不太好。
白墨耐着性子等着苏长安,结果苏长安却渐渐沉默了起来,最后居然喝起了闷酒。
这是怎么个情况?白墨也奇怪的很。
后座的苏长安有一会儿没开声了,呼吸很平稳,就在白墨以为苏长安睡着了的时候,苏长安突然又说话了。
“白墨。”白墨听见苏长安叫了一声。
“嗯?”
“白墨,小白……”
“干吗?”白墨有点儿奇怪地回头看了一眼,发现苏长安仍然安安静静地躺在后座上。
只是,他嘴却不消停,翻来倒去,一会儿是白墨一会儿叫墨爷,一会儿又叫他祖宗,反正什么称号都出来了。
白墨只当他说醉话,索性不理他了。
“白墨,”苏长安又叫了一声,白墨没理他,可接着,苏长安说:“我怎么觉得很难受?”
白墨愣了愣。
苏长安却仿佛打开了话匣子,开始颠三倒四而又絮絮叨叨:“我挺难受的,看着你,不是,不是挺难受,有点儿难受,不,好像又很难受,一阵儿一阵儿的,心里不好过,你,你把我当什么,我就是,我就是你的眼镜儿,我,我还不如七杀呢,糟心……糟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