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面前竟然毫无反抗之力。
两个人上了二楼,天字号上房门口站着一个又高又壮牛蛮人,方运多看了几眼,然后走进去。
天字号房很大,里面已经摆了三张桌子,坐了近二十人,此刻全都站起来。
蔡县令明明一身便服,甚至面带微笑,可仍然有一种让人折服的威严,是他的才气,是他的修养,也是他的官位。
“说吧,到底怎么回事?”蔡县令微笑着问。
甄掌柜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猛地用手抽自己的脸,一边抽一边说:“启禀县尊,一切都是小人的错!小人卑鄙无耻,克扣方公子的工钱,被猪油蒙了心,小人甘愿赔偿。”
“谁让你开口了。”蔡县令淡淡地说,语气极轻,却让甄掌柜汗毛直立,满眼惊恐,如同被狮虎盯上的兔子。
周围无一人开口,几乎所有人眼里都带着极淡的嘲讽之色。
甄掌柜颓然低下头,这才明白自己的地位跟双甲童生的差距有多大。
方运先行一礼,然后把自己跟甄掌柜的事情如实说来。
所有人都面露怒色,那苏举人厉声道:“想不到济县竟出了这等畜生!你若只是不准方运把扔掉的菜带回家,情有可原,可你为何还要侮辱他!方运的谜诗说的一点都没错,你果然只认衣衫不认人!猪狗不如!”
甄掌柜吓坏了,全身发抖。
方运笑道:“今曰是童生文会,却被晚生的私事拖延,晚生愿自罚一杯道歉。甄掌柜,既然你已经认错,我就原谅你了,下去吧。”
甄掌柜茫然地抬头看向方运,看到方运微笑的面庞,似乎真的原谅他了,但是他心里清楚,这件事绝对不会这么容易解决。
“好气度!大家坐,不要被那小人败了兴致。至于酒,就不用罚了。”蔡县令毫不掩饰自己对方运的欣赏。
众人纷纷坐下。
一共有三桌,第一桌以蔡县令为首,坐的都是济县的官员或望族大户,文位最低的也是秀才,唯有一个位子是留给案首的。
第二桌是本年童生,第三桌则是县里有名望的文人。
这里有一位进士和三位举人,除了童生,其他都是秀才。
方运客气了一番,坐到第一桌,刚坐稳,房门打开。
方运扭头看去,只见方礼和方仲永一起走了进来。
方仲永立即弯腰行礼问候,而方礼则只是一拱手,然后四处张望,最后目光落在方运的头上,双目冒火。
方运却好似没有察觉。
等两人落座,文会正式开始,首先是蔡县令给众圣敬酒,随后给景国国君和太后敬酒,最后则给所有童生敬酒。
这次文会的主题围绕着县试进行,蔡县令先说起请圣言的第一题,昭公二十七年,孔子于何地。
这等于是一位进士在授课,而且对经义也有帮助,不仅童生会认真听,在场的秀才举人也都认真听,为以后的科举做准备。
那些刚知道考题的秀才举人也认真思考,他们都知道那年孔子在齐鲁两地,但蔡县令既然说出这题,答案自然不会简单。
蔡县令道:“这题出得异常晦涩,哪怕是举人也未必能答对。我也是因为在京城读过一些书才能做出来,方运,你说说是怎么回答这题的。”
所有人注视方运,做学问最忌知其然却不知其所以然,如果方运不能把这道题原原本本说个明白,那他的双甲童生之名就要大打折扣。
方礼插嘴道:“仲永未答出来,请方案首赐教,好好教育一下我这个不成器的孩子。”
方仲永面露难色,然后看向方运,做出一个抱歉的神情。
方运微微点了一下头,表示知道,他早就清楚,方仲永虽然有些傲气,可一直沉默寡言,没有什么不好的风评,反倒是他的父亲方礼却打着神童之父的名义四处招摇,许多人不喜。
方运沉思片刻,在心里组织一下语言,道:“我一开始也以为这题答案浅显,只写了齐鲁两地。但写到第六题的时候,看到是考《礼记》的,我受到启发,记起《礼记》曾言孔圣去了季子长子的葬礼……”
随后,方运用自己的语言理顺这道题的思路,用最扎实的方式讲解这道题,没有一丝一毫的纰漏。
当方运说完,在场的诸多童生和秀才竟然还在思考,而已经彻底明白的其余人则纷纷称赞。
方礼的气势顿时弱了一筹,他也是童生,很清楚这道题的难度,更明白方运解题的思路简直堪称完美无缺。
“方运大才,我不如也。”方仲永低声道,声音有些惆怅,却并无怨恨。
蔡县令笑道:“好一个方运,这个思路虽然繁琐,恰恰最适合童生,你要是用我的解题手段,我一定会怀疑你作弊。”
蔡县令接着说了自己的解题过程,他是用了几本流传极少的书籍来解题,而且大都是方运的奇书天地中没有的,别说方运,连王院君苏举人都没读过。
众人经过对比,看方运的眼神更不一样,方运的方法才是正途。
接下来众人继续讨论请圣言的一些题目,蔡县令甚至引申到“经义”。
所谓经义,就是以众圣经典著作中的一句或一部分为题目,考生写文来阐明解释其中的道理。
如果说“请圣言”是记忆众圣之道,那么“经义”就是理解众圣之道,并形成自己的见解。
当蔡县令讲完请圣言的部分,饭菜上桌,众人先吃喝一阵,接下来的话题要讨论诗词。
蔡县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