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现在如何?”元胤又问。
“回陛下,孔太医与甄司药正在殿中为太皇太后伺候。”杨依依一直垂首回答着他的话。
元胤便也不再问了,随即推了殿门走进了慈安殿中。
凤榻前纱帐遮着,太皇太后斜倚在凤榻上,甄司药在一旁伺候着,而太医院的孔太医则在纱帐外头候着,嘱咐着太皇太后应当注意的事,也吩咐着甄司药如何熬药送药。
“参见陛下。”瞧着元胤进到殿中,殿内伺候的人纷纷伏首行礼。
元胤一脸的焦急,忙唤了一声平身,随即撩开纱帐走到太皇太后面前蹲下,瞧着她轻合的双眸,不由担心道:“皇祖母,孙儿来迟了。”
听着元胤的声音,太皇太后这才睁开了双眸,虽是一脸的疲态,却依旧扬起笑脸,由着甄司药扶着坐起来,握着元胤的手道:“孙儿是皇帝,日理万机,怎么今日过来看祖母了?”
“皇祖母,昨夜孙儿做梦心悸,今儿个祖母便病了,当真是做孙儿的不是,该常常来看祖母才是。”元胤坐在榻上,亲昵的抱着太皇太后靠在她的怀中。
如同幼时一样,总爱处处粘着皇祖母。
“启禀陛下,太皇太后是因着秋日的缘故,心悸多梦,生了盗汗之症,并无大碍。”殿中的孔太医连忙行礼说道。
太皇太后也笑着说道:“皇祖母没事儿,倒是你,怎么也做梦心悸了?”
元胤正欲开口,又瞧着殿中伺候的人,太皇太后遂明白了,便开口将殿中伺候的人打发了出去,只留她与元胤二人在殿中,这是太皇太后才开口问道:
“你做什么梦了?”
“皇祖母呢?”元胤反问道。
“梦见你六弟了……”太皇太后凝思许久,随即叹了口气,握紧了元胤的手轻声说道:“哀家梦见就在宫里,他也像你一样抱着哀家,跟哀家撒娇,可不知道啊哪儿来的刀,就直愣愣的c-h-a在他的胸口,他喊着皇祖母就他,哀家唤着人,可周围一个人都没有,哀家就醒了,胸口扑腾扑腾挑着,就这样了。”
元胤仔细的瞧着眼前满脸愁绪的太皇太后,先皇子嗣不多,虽然元胤是嫡子,可其他妃嫔所生的却也是太皇太后的孙儿,于她来说手心手背都是r_ou_。
况且元皓幼时长的像元胤,粉团似得格外惹人喜爱,却又比元胤活泼些,许是因为因为生母地位低微,先皇便让元皓留在了现在太后的面前照顾着。
元皓不怕生,亦懂事,太后自然也是喜爱他的,虽然比不上亲生儿子,可元皓那可爱劲儿,太后也不曾薄待过他。元胤因为他的幼弟,又格外粘他,便也疼他多些。
如今听见太皇太后如此说,元胤觉得先来找太皇太后是对的,便再次蹲在了太皇太后的面前,蹙眉道:“祖母,孙儿与您做了同样的梦,孙儿担心六弟,他还小呢。”
“孙儿也梦见他了?”太皇太后有些不敢相信。
元胤连忙点头:“梦见了,梦见他被吊在悬崖边,让朕救他,可朕正要出手时,却被突然冲出来的老鹰给挡了,害得皓儿掉下了悬崖……”
元胤半真半假的说着,他不能与太皇太后说的一致,显得太假,可又不能说的太假,不然会让太皇太后疑心,如此半真半假将去年的梦拿到现在来说,再合适不过了。
“难不成皓儿在丰州……出事了?”太皇太后脸色煞白,紧紧地握着元胤的手。
元胤连忙说道:“祖母别急,急坏了身子便是孙儿的不是了。皓儿没出事儿,朕在他出宫去丰州前,在随行的人里面安c-h-a了人,他会保护好皓儿的。”
听得元胤如此说,太皇太后总算松了一口气,可元胤却在此时又道:
“今晨,孙儿收到线人的书信,说丰州出事了,祖母,孙儿想出宫,想去丰州,去看看皓儿,您答应朕好不好?”元胤轻摇着太皇太后的衣袖,一脸恳求的看着她。
太皇太后听到元胤如此说,连忙正色道:“不行,陛下乃是一国之尊,怎能远足。”
“祖母,朕此番微服出行前去丰州,并非只是为了六弟,还因为丰州出事了。”元胤起身,居高临下的瞧着太皇太后,认真的说道:
“丰州静安军参将严华被下了大狱,理由是贪污静安军军费,而武英郡王府中波涛暗涌,此事若是只差钦差去查,手中握有兵马的周海堂不能信服,只怕是又会出现第二个郑如松了。”
太皇太后抬眸瞧着元胤那凝重的神色,忽然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皇祖母,孙儿长大了,有些事该怎么查办,由谁去查办,孙儿都知道,况且若是此番出京,孙儿想让萧卿随朕去,有镇国公府在,朕不会有事儿的,皇祖母,就念在孙儿是为了一方平安,就让去吧。”元胤才是蹲在了太皇太后的面前,可怜巴巴的摇着她的衣袖。
太皇太后瞧着元胤的模样,欲言又止。
“祖母,孙儿前去丰州将皓儿接回京城住段时间,让他好好的陪陪皇祖母,好不好?”元胤连忙坐到她的身边,继续撒着娇说道。
终于,太皇太后点了点头,略微担忧道:“既是如此,你母后哪里便由哀家去替你说。”
“多谢皇祖母。”元胤靠在太皇太后的肩头笑着说道。
可随后元胤却又犯了愁,他是微服前往丰州,为的便是不动声色的掌控着周海堂在丰州的事,故而他要出宫的消息便不能被外人所知晓。
既然他要出宫,一时半会儿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