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却觉得痛快。他天剑派掌门之女是掌上明珠,磕着碰着便不成,难道我青城派小师妹,就活该倒在冰冷的泥地里受人践踏?我偏要看看,究竟谁比谁命贱?
但我仍记得身旁还有位煞神在。我虽杀人,却不想死,只得压抑着以最后理智放下刀,平静得如临疾风骤雨,道:“看来在下今日注定不能回教,您要如何,请便吧。”
他看那尸体,却如看天边一道浮云,远山一道风景般波澜无惊,仰头饮下一大口酒,笑道:“某今日没心情,念你还有要事,这回便欠着吧!”
原来还能赊账。
我便笑了,再出一刀,那家丁瞬间人头落地,唇角弯起愉快的弧度:“多谢英雄,不知可否多欠几回?在下今日须开个杀戒。”
说罢擦净脸上的血,将女孩头颅割下,与家丁的头发结作一股,提着两颗滴血的人头慢慢行至天剑派门口,血流在路上,形成触目惊心的长长血痕。
轻轻敲了敲天剑派大门。
将开门之人劈作两半,举步跨入,两颗人头搁于地上,才对满面惊怒的门众拱手笑道:“叨扰了,长生殿护法,在此请战。”
我魔教中人更该守礼,不可叫正道君子瞧了笑话。
第五章 相思
何善人闻声赶来。
无须多言,我手里滴着血的刀和地上的头颅已说明来意。
他痛失爱女,涕泗横流,脸色青白,食指发颤指着我,几乎要痛得背过气去,待喘息过来才狂怒着,拔剑扑来。其余弟子亦纷纷拔剑,形成剑阵,将我围困其中
我却并无怜悯。
五年前我已发誓,若那人注定是天之骄子,我便要化身为魔,将他从武林至尊的位置拖下。若还能奢望,便是要掀起万丈巨浪,令这武林盟血流成河,方能祭我师妹亡魂。
她不漂亮,不勇敢,顽皮任性,只是个出身平凡的小姑娘。可再普通的小女孩也是我与师父宠大的宝贝,我给不了她更多,只想让她活着,却连这都做不到。我便要让这些君子明白,踏过这条线要付出何种代价。
在那之前,我都要活着。
天剑掌门的剑已至面前,此剑如飞瀑流下,自天上而来,大气磅礴。然他使得气势有余,后劲不足,珈蓝刀决于我手上变得阴寒冷辣,专钻破绽,几招过后,便将那银河之水斩落凡尘,切开剑势,直接砍下首级。再连斩三名弟子,破天剑阵势。
登时鲜血喷涌,高溅两尺有余,洒满院中各处角落。
我做此事时并不亢奋愉悦,也未狂怒失控,只是单纯泄愤罢了。我心知这是我能灭的门派,至于不能灭的,只等来日再取。
想必我脸上的表情也是平静无痕,理智异常。其余门众见状皆认为我心狠手辣,乃嗜血狂魔,便有人奔走逃窜。
灭门之事我尚不纯熟,竟忘记将府门锁死防止逃脱。却见此时有道白衣身影飘然出现在门口,斜倚门框,横起长剑阻住去路。剑于鞘中长吟,未及出鞘便有冲天之势,众人观那气势竟踌躇不前,同样认为此人比我这魔头更加危险。
他施施然拿起腰间酒壶,饮上一口,方才笑道:“魔教妖人请战,我等正道君子怎可拒绝?”
仅以剑鞘就变幻莫测,令人无法上前,更无人能逃。
既有人堵门,我便放手屠杀,将天剑派诸弟子尽数屠净,方才出了这口不平之气。
待那股邪火消去,我开始清点地上尸体。
不想半日之间,算上何掌门及其爱女,门众家丁,竟再欠三十四条命债,这仅是我滔天罪业的零头而已。
怕是惩罚一辈子,都还不完了。
我看向剑寒清,发现他正抱剑站在门边也盯着我看,斜阳正在他身后,将那白衣染至橙红,又将身影勾勒拉长,如遥不可及的巅峰,他唇边的笑不同于以往的促狭、作弄,竟在这柔光中生出股诡异的温柔。
未等我开口便洒然笑道:“念你刚才眼神很好看,只算一回。下次见面,便是你还债之时。”
我惊奇,即便不看也知我那时的眼睛定然是充满血丝,恐怖无情,无半分怜悯,他竟说好看。而我如小可怜般跪地乞饶时,却只惹得他更加兴奋地施虐,果真是个疯子。
但我怎敢置疑,只点头施礼道:“多谢。”
他又对我笑道:“小护法,某见你刀法虽刚猛,却势头不足,可是没能练全?”
我不敢隐瞒,也没甚好隐瞒。自我武功具废重新练起,便再不练白云剑法,而是选择威力最为刚猛强悍的珈蓝刀决,这本是慕容世家独门刀法,绝不外传。那时我初入长生殿,无依无靠,唯一能求的便是少主。
他听闻我想要这刀法,便答应帮我取来,我也因此沦为他榻上之臣。但他即便不帮忙,也可任意揉捏玩弄我,我绝无法反抗。
当我拿到那卷刀法时,它封面干净,未有折损污垢。但很久以后才知江湖中已无慕容世家,而这刀法正是从血海中取来。灭门之事,少主早轻车熟路,他说要取来,便是保证无人能再使出这刀法。
想到这我答道:“是。此刀法名为珈蓝,在下因缺少残卷未能练全,因此无法发挥全部威力。”
他听后若有所思。我想此人非正非邪,无门无派,却剑术了得,不知怎的突然萌生好奇之意,便问:“敢问英雄剑法承自何人?”
他遥望天际残阳,像在回忆什么,笑着说道:“某并无师父,无论何种剑法,看过便会。某会的剑法没有